秽。宇文序迟半步松开玉勺,落断叁截,水珠断续渐尽,缓慢睁开的一双阴冷眼眸,毛骨悚然,幽险如隐匿风雨绝壑的豺狼。
南婉青气定神闲:“陛下若有悔,那传旨的宫人尚未走远,唤一声便可收回成命。”
彭正兴着手拭净宇文序面上污浊,只想劝皇贵妃少说两句,想是想了,说是不敢说,抖着帕子擦拭汤药,心内叫苦不迭。
宇文序推开身侧侍人,冷着脸擒住南婉青手腕,雷霆之势,力大无比。
这戏可算是唱不下去了罢……
南婉青暗自得意,仍是吵嚷不休:“放开!你放开!”
他默然抬起另一只手,南婉青正等着这巴掌落在脸上,却眼睁睁见着男人手掌绕去背后,宇文序搂上肩头,她不得已依偎身前人颈窝,他紧紧揽着她,无处挣扎。
“青青,不闹了。”他侧首吻一吻乌润鬓发,软声哄道,“你不喜欢她们,散了便罢,又不是什么大事。也怪我,近年朝夕起居只你一人,这些杂人已忘了,若我记性好些,早该散了去,你也早些知晓我的心意。”
宇文序娓娓相劝。
“青青,先喝药罢。”
墨青衣袍袅袅幽兰浅香,自上回降真香一事,他日日沐浴皆与她同用熏香之物,偶尔怀抱亲近,宛如世间一模一样的镜中人,南婉青不由恍惚。
“《山海经》记载,龙为瑞兽,其血可治百病。”南婉青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倘若以龙血为药引,和入汤药,妾身之病定是不足挂齿,药到病除。”
宇文序缓缓松开臂膀,直起身,神色肃然。
南婉青亦是看着他。
“来人……”
彭正兴噗通跪地:“陛下叁思!”
宇文序只道:“取一把开刃的匕首。”
德明堂众宫人惶惶下跪,不敢动作。
“彭正兴,你去。”宇文序道。
冷冽寒锋划开左掌一道淋漓伤口,登时鲜血横流。渔歌捧着汤药银碗,哆哆嗦嗦接下男子掌心滑落的血水,分明药碗冷暖适宜,她却如捧火炭,烫着手拿不稳。
血红手掌伤痕斑驳,南婉青忆起去岁一夜触碰前尘战事,他细细笺注长短疤痕的来历,应当从未料想日后太平盛世,竟还有一道横贯掌心的刀疤。
滴答,滴答。
深褐汤药一霎浸了浓浓的猩红色,怪诞而妖冶。血水滴落的当口,似曾相识,隔着六七年人世斗转星移,初见,又见,他说情之所钟,万古不变。
“青青,喝药罢。”宇文序胡乱缠上掌心血痕,刀伤左手接过银药碗,右手舀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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