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打弟弟了。
他说,啊,原来你在这里。
那么欣喜若狂。
然后她疯狂地抱住自己,用一种温柔至极的姿势,去凶狠地拥住他这么一具从内已经开始腐烂的躯体,这么一具从血管,从肌理,从骨髓里面无时无刻都流淌着暴虐基因的躯体。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嘶吼着血腥与杀戮,然而终究是温存地将手指掐入彼此的四肢,纠缠着沉浮在昏暗中。
她的闷哼声响起,他时不时地将她想象成一条会歌唱的鲸鱼。她在广阔深海里面顺理成章地遇到迷路的他。低吟着的52HZ,在他耳畔悠长回荡,从此他知晓唯有她与星河,才值得收藏。
她就这么一直无所畏惧地怀抱着他,直到……
直到……她变成鲸落,缓慢地沉入无边海底中,而自己仍浸没在那片深不可测的粘稠的黑渊里,苟延残喘。
他说,啊,原来你在这里。
那么随心所欲。
似乎皮带抽打的声音越发高亢了,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褶皱,被强行展开,撕裂,拼凑,挤压,碾碎,最终遍体鳞伤的是我,也是你。
所以你在哪里?
你还能抱紧我吗?
为什么我无法找到你?
我好怕我再也不见到你。
那么多,那么多身形重重叠叠,你我就此在了一起,悄然汇成更浓烈的黑暗,更失重的沼泽,更长眠的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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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1引用自《旅行到宇宙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