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于是这女子赶紧下了马,又嘱咐花脸獾说:「马上的东西别动!」说着她便一手提着丝鞭,袅袅娜娜地走了过去,如同月中下凡的仙子一般。
两人见了面,手就紧拉在一起了。
那男子微叹了一声,便低下头来看着她,她的俏脸上现出来娇笑,是多情而感动的笑,睫毛上却挂着露水一般的泪珠,被月光照得晶莹闪动。
两人就携着手进了短垣、竹篱,而到里屋去了。
屋里有着一张床的那个里间,窗上映着淡红色的灯光,那男子雄健的身影,和那女子掠鬓倚身的俏媚身影,都很清晰地印在窗上。
并时时变换着姿势。
外面的人把那匹胭脂马牵到门中系在桩上,两人就蹲在厨房的檐下,抬着头瞧着那窗子笑着,他们彼此挤鼻子弄眼做手势,可是却不敢近前去偷听。
那屋里的男女二人谈话的声音都很低微,传不到窗外来,窗上的人影也是一闪一闪地断续无定。
过了许多时,忽然听到那女子发出一阵咯咯地笑声,声儿极为娇细,并见那个男子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斜托着她的脸儿,那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外边的两个人都吐着舌头彼此看了看,就悄声说:「今天怎幺这幺喜欢呀?这样看来,可以在这儿过上日子啦!咱们哥儿俩可怎幺办呀?看看人家!」室中的笑声突然中止,灯光忽灭。
这时明月已走到天心,地下显得更加明亮,树影、竹篱的影子,都描绘得更清楚,四周的景象越静越幽美。
屋檐下的这两个人,就彼此拉了拉说:「得啦!别看啦!进屋睡觉来吧!明天早晨。
别忘了给咱们太太贺喜就得啦!」当下两人便进厨房去睡了。
外面愈静,只有山风吹着树叶颤动,泉水在石隙中作微微的细语,两三颗星向着下面眨眼微笑。
次晨,天微明。
朝雾还弥漫在岭上林间,一切都还在沉睡之中。
桩子上的那匹胭脂色的骏马,身上仍备着鞍鞯,挂着两只大包裹和宝剑,鼻孔还噗噜噜地往外吹气儿。
月已转向西方,已成了一轮无光的银盘,风撼着树枝,似是要将树上的鸟儿摇醒。
此时。
正房的帘栊忽然一动,那女子走了出来,一手提着丝鞭,一手向上掠着那蓬松的云鬓。
她压着脚步毫无声响,很快地走到了桩子旁,解下马,牵出了短墙,然后上了马,用绢帕揉了揉眼睛,就挥鞭向东驰去,连头也不回。
蹄声一响,宿鸟惊飞,鸭子、绵羊也乱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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