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听不清。
爷爷看见我们哭,也抹起了眼泪,记忆中,爷爷好像从来没有流过眼泪,仅有的一次,也是一闪而过,那是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他老人家依在病房的窗前,脸部扭动了一下,似乎有一滴晶莹在风中飘落。
「唉呀!别哭了,我嫂子和漆娃子专门来看你们,你们到哭了起来,别再哭了!」大嗓门没有哭,倒是嚷嚷了起来。
为了让爷爷能够听清楚,母亲走到炕沿前说道:「爸,妈,漆桦来看你们,你们就别伤心了,娃娃现在都长那幺高了,再过几年,等他毕业,找个工作,再娶个媳妇,你们还要等着抱曾孙哩!」话是这幺说,但母亲还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我们一家人为什幺哭?就是因为这里少了一个人,他才应该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而不是地上哭泣的这位美妇人,尽管她身体高大丰满,更不是炕上坐着的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了他,母亲成了寡妇,我成了早年丧父的孩子,爷爷奶奶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这一切,谁又能承受的了?一家人痛哭了一会,将心中的难过倒了出来,屋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小姑起身要给我和母亲重新做饭,母亲就劝说别做了,等下午自己下厨来做,她就又坐了下来,给铁炉里添了几铲煤,风吸火啸,不一会,炉内就呼呼作响。
我和母亲、还有小姑一起围着炉火,与炕上的爷爷奶奶拉起家常,小姑主要说她自家的事,一张大嘴拌起来喳喳个没完,母亲问了一些爷爷家里的事,包括二老的身体状况等,小姑倒是没有隐瞒什幺,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然后她就向母亲问道:「嫂子,你和漆娃子这次回来,准备住几天?」「三天吧!明天回我娘家一趟,后天再住一晚,大后天就回去。
」母亲说着具体的安排。
「那我现在就给你们铺床去。
」说着话,小姑就起身到西厢房给我们铺床去了,那间屋子曾今是父母的婚房,也是院子里面修盖最早的一间新房,那时整个村子里面砖房也不多,绝大部分还是土坯房。
房子建成后,爷爷要在里面砌个炕,结果被父亲否决了,父亲给的理由是他和母亲更喜欢睡床,因此爷爷就到镇里集市上,专门买了一张大床,放在了西屋。
以前无论是暑假,还是寒假,父亲都会带着我和母亲回来住一段日子,自他去世后,母亲一个人来老家,就很少住下来过夜了,除非她身边带着我。
一家人闲聊了一会,母亲就让小姑把电推剪找了出来,叫我给爷爷理发,这把电推剪是母亲去年给家里卖的,非常好使,剪起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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