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和他相同的悲愤。
薛然告诉我,他爸爸从小就对他很严苛,成绩不是第一就没有饭吃。考差了,他会打他,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有一次还晕了过去。
他从没听过爸爸的称讚,以为爸爸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直到前年,薛然发现爸爸等在私立幼稚园门口,里头的小女孩一出来就往他爸爸身上扑,稚嫩地喊着「爸爸」,还是国中生的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说,事情曝光后,妈妈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今天八成又是因为受到父亲的刺激才会想不开。
「所以我得活着,才能让他一直痛苦下去。」薛然的拳头不自觉窜紧,停了一会后又跟眉头一起松开,「少了我,妈妈一个人怎么办呢?」
我抿着唇,思索良久,道:「你真勇敢。」
「你刚说过一样的话。」薛然勾起嘴角,这抹微笑让他看起来没有一开始那么忧鬱。
「我说了那么多,该换你了,不然不公平。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我难以相信有人对我的过去感兴趣,于是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是那么真挚,真挚得让我捨不得敷衍。
我仔细从幼稚园开始回想,那时候的我或许是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将时间往后推,国小漫长的六年,总会有些难忘的回忆。
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记忆还是一片空白。
我所记得最遥远的,就是柯宇洁十三岁生日。那天她在医院里庆生,毫无生气的单人病房被气球装饰得繽纷,还有好多我不认得的朋友带来礼物。
我忘了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只记得,她笑得很灿烂,如阳光一般。
「你的笑容很好看。」
薛然的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指着自己的右脸颊,我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迅速敛起笑容。
「我妈妈说,酒窝是天使的吻痕。你应该多笑一点。」薛然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像我就没有。」
「可是我讨厌它。」光是想到脸上浅浅的凹陷,我就忍不住作呕。
「为什么?」
我想了一会,用最隐晦的方式说:「是它毁了我的命运。」
「好可惜。」薛然沮丧地垂眼,「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阳光。」
我有些不知所措,眉心频频收紧又松开。
一时间,我忘了自己是影子,身体升上一股暖流,彷彿阳光在我的血液里流动。
鐘声响了,薛然说是晚自习的下课时间。我向他道别,离开前,我回头朝他笑了笑,他也回了我一个笑容。
图书馆一片吵杂,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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