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筹措,再就是对于小女儿的教育是个很严峻的难题。交给家教又不放心,自己亲手带却没时间,权衡利弊之下,杭家父母很坦然地将这个重任抛给了小女儿的一堆便宜哥哥们。
通常情况下总是需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由于没人能够真舍得这么做,于是在自认为觉醒了什么不得了能力的幼年杭以绸看来,这个矛盾至极的世界从没变正常过。一面是将来会要她小命的可怕禽兽,一面又是友爱和睦轻声细语的兄长们,她想不明白改变的那个契机是什么,自然也就没办法提前做准备来预防或纠正这样的变化。她能做的只有极力配合,以及装乖卖好,好让将来被架上断头台的自己能有个稍微体面点的死法。
她有点低估了自己身上那种超乎血缘的吸引力,也有些高估了道貌岸然者能装模作样的程度。
恍然大悟自己早已满盘皆输的那一刻,十七岁的杭以绸才忽然意识到,这些盘根错节深入骨髓的爱意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数年如一日地不断接受着,却从未真正当回事,毕竟毫无人性的刽子手怎么可能爱上自己将要处刑的对象呢?
可最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不知多少次被相拥时发生了。在每一个珍重爱惜的额间轻吻里发生了。在一次又一次重迭着的手心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