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孩子这么大了,流是难流了,肯定得引掉。唉,这丫头以后怕是做不了妈妈了……”
“这种事多了去了。”一个人忽然凑了过来,眼睛左右瞟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们学校那谁谁的父亲,不是某某村小的校长吗?村里有人把他告了,说睡了好几个五六年级的学生……”
“啊?真的假的,后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还是好好地在上课吗?”
……
在这些七七八八的声音里,有一句模煳又清晰的话传了过来,“真有意思,呵呵!”
后来,这个可怜的孩子辍学了,她挺着又大了一轮的肚子离开学校。走的那天我看见她的父亲,脸是紫泥色的,乾瘦,看起来挺木讷,是任何村头的柏树下都会坐着一两个的庄稼汉。他用一根扁担挑着女儿的被褥和箱子,和女孩相隔很远地走着。女孩跟在后面,低着头,忽然拣起一颗石子,砸中他的后腰。
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她。
我不知道那个只有13岁的女孩,将如何卸下生命无法承受的重荷,如何在问题接着问题、麻烦接着麻烦的岁月里,巧妙度过一生,又该用何种方法何种物质,来填补她被金属器具掏空的腹腔,和灵魂深处可怕的空洞。
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当我后来读到鲁迅对国民性批判的一些文章,耳边总会出现一种幻听,“呵呵,呵呵……”
这件事情过去不久,我们学校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这真是一个多事之世。
下学期开学初,学生们刚刚报完名,领完书回家,周日下午再返回学校。镇中学的学生分散在十里八村,往返都会经过山岭、河流、密林等危机四伏的无人区。果然,在返校的过程中,有人出事了。
晚自习的教室里,一个女生没有来。班主任是一个年轻女老师,很怕出现什么岔子,四处打听学生的下落。无果。晚自习结束之后,又到每一个寝室里去询问,依然杳无音讯。她担心有问题,赶紧彙报领导,那时候没有手机与电话,不能及时问询家长,只好互相安慰着,说应该没什么事吧。
一个辗转难安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当冻白的清晨来临,她以为一切又会重归秩序,女孩会若无其事地坐在教室里。
但女孩还是没有来。
老师请了假,去了女学生的家。从学校去村庄的路大概有十几里,有一半是公路,有一半是山路,其中三四里的地方,全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偶尔能听见野兽的嗥叫。在山路上走了将近一小时,她到了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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