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天,到了四月里的望日。
一下早朝,赵嘉行就被嘉言赶去文德殿跟着太傅读书。她则带着红袖绿枝一行人匆匆回了长乐宫,进了起居殿。
殿内,宋嬷嬷已经准备妥当一切且等候多时。
“殿下,时辰到了,更衣吧。”宋嬷嬷看到嘉言进来,便走上前替她脱下外衣,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裙。
鹅黄的短襟和月白色的百褶裙裾,和嘉言往日里的宫装不同,这是一套寻常女儿家的衣裙。
嘉言闻言后,原本还算正常的面部表情微微有些丧,横在眼尾的丹凤受伤一样低垂,黑色澄明的瞳仁内藏而不外露。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身后,绿枝和红袖上前来为她绾发梳妆。
“简单弄就好,反正最后还是要重新梳的。”嘉言将手肘抵在案台上,掌心轻托香腮,隐约在叹气。看到绿枝和红袖认真的样子,她有点不忍麻烦。
然而她话音一落,却弄的众人表情一变。红袖和宋嬷嬷还能稳住神态,绿枝最藏不住情绪,当即瘪了嘴巴,差点垂泪下来,一张娃娃脸不似往日里活泼。
“哎,是本宫失言了。”嘉言从镜中瞧见大家表情不好,自知失言。她朝着镜子里绿枝的倒影眨眨眼,开口宽慰道。“本宫的意思是,早点收拾完,早去早回嘛。”
“公主惯会哄人罢了。”绿枝侧着身子,悄悄用衣袖的按了按眼角,然后便撅着嘴,也想佯装成嘉言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惜她年纪小,到底不成功。“说到底,还是咱们做奴婢的没本事,没法儿替公主分忧。”
绿枝的身边,红袖轻轻拿肩膀撞了她一下。一时间,两人都无言起来,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没要多久,嘉言的头面就弄好了。
婢女们在为衣着打扮做最后的善后,嘉言静坐在凳上看着桌上的铜镜有些出神。梳妆台靠着的那面墙上的窗户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风晃悠悠的从缝隙里钻进温暖的屋内。春风料峭,吹的她眼睛有点睁不开。
她看着镜子里反映着的自己的脸和身后不远处立着的一面巨大的绣着织金祥云和白色仙鹤的,悒郁的云母绿锦缎屏风,以及靠东墙而立的一张玄色乌木高脚花几,花几上摆着一个插着红药的精致的白瓷胆瓶。
风吹的红药花枝乱颤,屏风上祥云涌动、仙气缭绕,白鹤展翅欲飞。看久了,便有一些头晕。嘉言按住额角,再定睛看时,白瓷胆瓶换成了天青釉玉壶,里面是雪白的春兰,云母绿的锦缎屏风变做了四副并排悬挂的金绿山水四季屏。而镜子里的那张不可方物的脸也变了模样,变的更加精致冶艳。横在眉目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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