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监视得更加紧迫。
眾人熟睡,我们在轰轰作响的寂静中,覷得的生机稍纵即逝。
苗苗在千钧一发之际,举起短剑猛地往那人暴刺而去。
他刺得那样准、那样狠。
作为一名稚弱的牧童,那可能是他平生头一次握剑,一握剑,便杀出一地寧静的血。
那男子没想过自己会命丧幼童之手,临死前的哀鸣惊动了前头驾车的同伙,同伙出声连问「怎么了」都没人回应。马车渐渐减速,我与苗苗四目相看,他的手从尸体抽出剑身时抖个不停,我一闭眼,让他别管我了,自己赶紧逃。
「你赶快趁乱跳下马车,别被逮着了,记得逃得越远越好。」我叮嚀他。
「我不能留你在这……!」他不顾劝阻,埋头奋力地割着綑住我的绳索。
他割得急切,同时张惶地环顾四周,怕有人惊觉,因此手下一个偏颇,将我的手臂也割出长长一道伤。我以气音让他快跑,他不听,急得都哭了,咸巴巴的眼泪滚在我的伤口上,逼得我也泪水盈眶。
他说,我绝不丢下你,泽原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绝不丢下你。
……他说我是他的家人呢。
父母双亡后就笼罩我不散的死志,在那一刻被击出了一道碎口。
而后,真真实实地彻底逃脱之后,我们重新为彼此取了一个暱称──我们已经没有家人了,那么从此以后,我就来当你的家人吧──大概有这样的涵义存在。苗苗简单直率地唤我阿原,但我……我觉得他不再只是「小草」,他是未来会成为君子兰与瀟湘草似的人物,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在草枝茁壮之前,他是我想守护的苗。我叫他苗苗。
我没有告诉他理由,他听了笑我这像在叫小猫,却也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