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又会不会?我承认,我会。每次见到邵明华,我免不了情绪复杂,一方面他不可怜,他又是我的血亲。我常常忍不住恐惧。邵明伟做得最狠的就是把大哥养在老家,让年迈的父母日日看着因为他们当年纵容造成的结果。
骆驼背上硬梆梆的,非常不舒适,又颠又晃,风沙迎面扑上来,已有些冷意,更受不了。拉骆驼的嚮导担心半路遇到下雨,走得很快,到达营地时,我从骆驼背上下来,简直腿软。我进了帐篷,就要往床上一躺,霎时想到身上都是沙子。虽然帐篷里不免因为进出随风带进一些尘沙,等级再高的都一样。我进浴室洗澡,水龙头转到底,温度一直起不来,出来的水半天还是凉的。上回过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没有热水,坐两个小时车去佩特拉的饭店洗澡。我一点也不理解怎么有人想到这样的地方度假。此刻我没办法,只好将就,胡乱地洗好了。
从浴室出去,梁曼纬还没回来。外面几乎没有阳光了。我想打电话给他,讯号比早上更差了。我躺到床上。床单有些粗糙,不太舒适。我想,爱情也算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为了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忍耐,什么都可以放弃。
梁曼纬进来时,我几乎睡着了。门一开,外头的冷空气闯进来,我拉起被子。风在梁曼纬背后呜呜地吹着,扬起大片的尘沙。他很快关了门。他取下墨镜,拍了一拍随身背包上的沙土。他看到我在他的床上,微微挑眉。
我看着他的表情,有什么话都往肚子里吞下。我坐起身,「我洗过澡了。」
梁曼纬呵了一声,说:「哦,还洗澡了。」
我说:「洗澡怎么了?我身上都是骆驼的臭味,还有沙子!」
梁曼纬放下东西,走到桌子前,他拿起一瓶水打开,连喝了好几口。我瞧着他这样,也觉得不对。我也知道不可能今天说了几句话,我跟他马上什么事也没有,最多让他明白我的心意和决心,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点也没有解决。不过我还以为他会先放下那剩馀的意见,跟我温存一会儿。
我下了床。我走到他面前。他吞下了嘴里最后一口水。我说:「我也喝水。」
梁曼纬避开我的手,把他手中的水瓶放回桌上。我堵了一口气,瞪着他一下,才说:「干什么?」
梁曼纬说:「你想自己说,还是我说?」
我一时不解,「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
梁曼纬说:「我很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是说我说谎?」
梁曼纬挑眉,「你承认吗?」
我说:「我说什么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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