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才动脚下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一眼看不到彻头的回斜石磴,萧婵只临睨一眼,头沉沉,似下一刻就要失衡跌落,她不由双膝一软,闷哼着蹲在岩石旁,盷着漆黑的两眼找天南地北。
曹淮安走了十几级石磴,不闻身后有足音跟随,一抹头,只见萧婵身子虚飘飘的,颜状血色全无,模样楚楚可怜。
“我、我腿软了。”她连续不断地叫着腿软,无助扪着脚踝骨,悄然分辨,“不是累的,是我头昏胸闷,走不动了。”
确荦庚泥之地啮足,久行步于上,足底已皮破肉肿,萧婵没有说出来,曹淮安也能知。
他纵步回来,看着一张被吓得沁出汗津津的脸,回虑许久,切中无奈,鼻子里嗯了半声,逻衣袖,半蹲身,以目招她爬上来。
萧婵乜乜屑屑爬上去,纤手搭在他肩头,说:“这、这不太好吧?会不会伤大雅啊?”
曹淮安微含笑意,猛的起身,蓄意颠搭而行,吓得身后之人抖作一团,一双臂弯,紧围着他的颈上。
“君家且背小女子走完这阶梯,其它路,小女子可以自个走的。”
萧婵喃喃说着,瞟了一眼曹淮安额头上淌出的汗,又附在他耳边低语问:“那个……我重吗?”
“不是身子不熨吗?怎么还有劲儿怯红怕黑的。” 曹淮安说。
一阵似兰非兰的甜腻香味传到了鼻尖,多闻一下,骨头靡靡。
曹淮安缩鼻深嗅,碰巧起了一阵风,一绺秀发飞到了鼻尖上,又痒又香,他忍不住撇过头打了个喷嚏。
萧婵雪也似的手拿下沾在他鼻尖秀发, “我也是为君家好呀,君家有全挂子的武艺,却这般背一个小女子,被人看见了,多失威风啊。”
“你毫无顾忌叱骂我的事情,府中的人都知晓了,我哪还有半点威风可言?婵儿现在才良心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半夜被她从房里赶出来,一言不合就拿东西砸他,问她话又出言不搭理……
这些失威风的事情要真细数起来,可以数上三天三夜。
萧婵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脖垂着,好像压着一副千斤担子,结结巴巴的说:“小女子不是一点点在改了吗?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气,又没处撒,碰巧你还来眼前晃,你不还口也不动手,就得寸进尺了。”
“婵儿有粲花之舌,我笨嘴拙舌的,还吵不过你。偶尔心稍微狠点,就动起手,但不小心伤了你,反而还是我的错。”
那段时日,曹淮安夜夜挑灯,思量该怎么讨人欢心,对她可是又爱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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