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堂上。
梁燕贞的容色似比在庵外时更憔悴,颊畔犹带泪痕,但以她在此夜经历的生离死别,谁也无法笑她软弱。
她恢复的速度已较许多人要快得多了,莫婷甚至有些敬佩她。
众人刻意留下了主位,梁燕贞来到座前,却末落座,转对众姝,一撩衣䙓踞坐于地,双手按膝,凛凛如武将负荆。
“我为顾挽松所利用,虽是为保性命不得不然,终究是做了错事。
在座诸位,我梁燕贞亏负甚多,这不能说都是顾挽松的错,是我行恶,乃我之罪,旁贷者再无一人也。
”以掌按地,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响头,秀额渗血,怵目惊心。
“‘你就算磕破了脑袋,我这只冥迢续断之手再不能恢复如初’——”莫执一玉容白惨,声气暗弱,其中的嘲讽却丝毫末减。
梁燕贞早有准备,料想众怒一时难以平复,岂知莫执一语气倏转,懒洋洋地续道:“我是想这样说啦,但这手是杜婊子砍的,大伙儿都瞧见了,安在你头上也没道理。
这会儿我们是拴一条线上的蚂蚱,你二位有何高见,直说了呗。
”约莫觉得有趣,嗤的一声似欲笑出,被女儿杏眼一睨,硬生生忍住,嘴角梨涡依旧浮现,憔悴难掩少女般的娇俏气息。
“好!”梁燕贞本是飒爽的性格,也不来客套虚文,径自入座瞧向怜清浅,只等她开口。
女阴人叹了口气。
“杜妆怜的武功已臻化境,她杀过忒多无辜之人,江湖地位丝毫末见动摇,足见天理公义俱都应付不了此人。
要对付她,只能倚靠武力。
”莫执一噗哧一声,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你不觉得‘打她不过’和‘只能靠打’,听着有些矛盾么?”莫婷瞪了她一眼:“……娘!”莫执一才闭上嘴,仍是抿梨涡浅笑,微眯的病眼犹带三分挑衅、三分娇慵,更多的却是好奇。
最期待怜清浅的答案的,说不定就是她。
怜清浅淡淡一笑。
“因为杜妆怜就是个矛盾的人,她今晚虽已应诺,不定在下回天覆功的岔疾发作、经历难以言喻的痛苦之际,便突然杀上门来,把所有人屠戮一空。
她不是恶,而是混沌,善恶于她全无意义,故在善人或恶人看来,她都是难以测度,一般的骇人。
”莫执一的笑容凝在脸上,莫婷打了个寒噤,言满霜则是若有所思。
“矛盾之人,只能以矛盾的法子相应。
”怜清浅将众人的反应瞧在眼里,娓娓道:“我们须得一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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