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眼睛睁得和铜铃似的,嘴巴还张着,就这么望着梅静宣直发愣,完全没了动作。
这时,屋里人似是闻声出来察看──离了房内气息不稳的另一人,这正好遂了梅静宣的意。自门内走出的人见了外面「惨状」后,倒不如那两人那般大惊小怪,只立即歛起神色,从最初与梅静宣对视上的吃惊,转为严肃。
「你是何人?」
声音出口,梅静宣才发现这人是名女子,身着便于行旅的衣服,想来,也和刚才制服的那几人着装相似。
「掌柜的!」女子突又惊道,竟全然不顾与梅静宣的对峙,逕自跑到主人模样的那人身边,咋呼着:「你怎么啦?怎的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敢说,平时不是你话最多了吗?和人求饶总是第一个──」说完还大动作朝他肩上猛拍。
而那被叫掌柜的人,此刻摆着副泪眼汪汪的苦情模样朝女人疯摇头,还发抖地指着梅静宣。女人随他指向转过头来,又与梅静宣重新对上视线。
就这么短暂的一眼,梅静宣竟还从女人眼底看出了一丝调笑,看着还是对着那被叫掌柜的人。不甚明白的同时,她也意识到了这是群见过风浪的人──眼下情况还能一搭一唱地把市井小民的无辜样演给她看……且看来还是有眼力见的人。立即让了进屋的道给她不说,几人还自发地瑟缩在一处不去刺激她。
于是梅静宣撇下几人,立刻进屋去看剩馀的那一人。
──正是刘熙。
梅静宣鼻头愣是一酸,终于卸下了心中大石,跪倒在榻边重重地呼吸。
刘熙正陷入昏迷,身上全是伤,但眼下已被人包扎过了,非是紧急处理,而是好好地止血、上了药。一旁的地上还铺着染了血的箭头,边上搁着一短剑。思及晏嫈的话,梅静宣忍不住抿唇,撇过头不再看那把匕首。
她在刘熙榻边伴了好一会儿,确认了刘熙状况已趋稳定后,才出房门。
几人还在门外,围成一圈不知在做什么,但见到她出来时仍旧被吓了好一大跳。武伕这会儿已经醒了,本来还靠着院内植树,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几人维护在他身后。想来,院内二人的哑穴正是他所解,隐士犹能听见他们在后头焦急、小声交谈的声音。
「实在对不住。」梅静宣拱手,躬身向四人诚心道歉。
顷刻沉默之后,那掌柜的出面大方圆场:「哎呀!没事的、没事的,大人您不过是心里头急嘛,这都人之常情──」
「这话可轮不到你说,人祖柏都还没说话呢。」女子打断那掌柜的话,眼神晀向武伕,语气幽凉地抱臂站在掌柜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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