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如今已是新帝,宫禁重重,她一介女流,没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若要潜入宫中取他性命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务之急,先打听到媛媛在哪里,而后再......
若百密中有一疏,只会功败垂成。
汤药损身摧人,身体瘦损得几乎形销骨立。春溪帮她换上鹅黄春衫时一牵一引都小心翼翼,生怕用力就要使她骨头散架,帮她换完衣裳春溪竟发自内心为她难过地流涕,一边引袖抹泪一边说她瘦得弱不胜衣。她想:春溪其实是个好姑娘,被人利用亦是身不由己。
卫韵偶尔过来与她说会儿话,每次来时必备贵礼,朱绮罗绫、玉钗翠翘、金钏银钿,却吝啬地不给她透露半点关于媛媛的消息。郑媱一旦追问,卫韵便道:“郑娘子,你若觉得闷,可以让春溪带你去画堂西畔的池苑附近走走,那里的杏花开得正好,离这儿不远,人也少。”
池苑一带的杏花的确开得繁,繁极将谢。蜜蜂嗡声不绝,团团花簇下潜着一两只黄莺,呷呷啄着花蕊,落英如雨倾盆,覆了路过的人满头。人也的确少,半晌才见浅绯色纱衫丽影齐齐整整地提着竹篮,自隔岸的花树底下三三两两地穿行而过。
“恻恻轻寒翦翦风,杏花飘雪小桃红。”春溪吟着诗,冲那池水里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人影说:“郑娘子不觉很应景么?”
有个刻薄的声音抢在郑媱前头道:“我倒觉得这句诗不但应景更应人:谁知艳性终相负,乱向春风笑不休! ”
郑媱瞥了春溪一眼,转身面对梦华,梦华手执一竹编的花篓走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郑媱:“郑娘子今日真有雅兴,怎么有气力大老远地跑过来观这浮花浪蕊了!”
“吕夫人。”春溪上前施了个礼,郑媱却原地不动。
“你去拿把小扇来,别让这采蜜的野蜂蜇毁了郑娘子的脸。”
春溪当即退去。
竹编的花篓被梦华掷出,骨碌碌滚落在郑媱脚边。
“白吃白住还真是心安理得!厨房明日做杏花糕,把杏花摘了!要含苞的,展瓣的不要!没凝露的也不要!要蜜蜂刚采过的沾着蜜的!”梦华说罢扭头便走。
郑媱弯腰将竹篓拾起。
杏花将谢,含苞的极少,时近日暮,露水早就干了。梦华不是刻意为难她是什么?从前在相国府时,她和姐姐一起摘过,知道哪些适合做糕点、哪些适合做香料,遂走到杏花树底下采摘......没多久,额上便沁出了一层细汗。她一低头,望见中央那湾水池,一时无法移目,池中落英覆水漂流,菡萏才冒尖尖角,覆水的杏花被春风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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