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勤傻傻望着他,只见他眼底满是爱意。
氾滥柔情成灾,温柔似水。被人这般凝望,是何德何能?
贺勤松开了摀住嘴巴的手,还发颤的双手轻轻捧住了姜賾悟的脸。
外头天色已经黑了。
房里灯光独有另一侧那张单人椅旁的那盏立灯,幽幽散发着鹅黄色的光。
姜賾悟的轮廓很模糊,他脸上湿湿的,那是泪还是汗?
什么都朦胧,却唯有他的一双眼,如火炬般明亮滚烫。
十年苦痛寂寥才换来的一句爱你,混杂在没有理智的哭喊里,那如同身体本能般的爱意,奔腾而出,终于淹没了他们。
悠长的吻,取代了满腹拼凑不起的言语。
最是无声胜有声。
新的西装大了一些,贺勤也莫可奈何。
方才穿的那件不可能还能穿着出门。
他跟姜賾悟并肩坐在车上,车窗外是被霓虹点亮的黑夜。
曾几何时,夜景不再是满天星斗,而是万家灯火?
人在高处时,总会忘了抬头往上看。总迫不及待的俯首,看看自己征服了多少海拔,看看脚下一切都变得渺小,最讨厌的那所学校,也彷彿螻蚁。
燃烧几亿光年才在夜空艰辛而微弱眨眼的星光,被只消一个开关便能打开的霓虹取代。
渺小的人类遗忘了宇宙的浩瀚,点燃满街愚昧的璀璨自我沉醉,醉生梦死,自鸣得意。
而那被世人遗弃的满天星光,则被姜賾悟收进了眼眸里。他眼底的宇宙依旧伟大,宽容而深情。
「我不想死。」贺勤突然道。
他想起了他的恶梦。
姜賾悟转过头,牵起了他的手。他也许听不懂他的话,却理解了他的意思。
贺勤今夜说出口的情感,轻如鸿毛,压在胸口却重如泰山。
哪怕触及的只有千万分之一,他也不想再错放。
姜賾悟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他一点也不着急。
对他而言,再次这么坐在一起都是奢侈。
只要贺勤在身边,他一双眼便难以自拔的贴在他身上,就怕一眨眼,幸福不过相思难耐间一晃眼的白云苍狗。
他怕。怕自己终是想他想疯了。
过往的那些回忆,如同拿破瓢取水一般,想起的很少,遗忘的更多,忘得越多就越不安。
手上的破瓢那么小,记忆的大海却是如此壮阔,也许一辈子也捞不完。
剩在瓢底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贺勤怕只是一种执着,未了的执念。十年过去,爱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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