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门口晒太阳,垃圾街是烬城最外围,这里本来没有街道,是垃圾场在这里,才有了人居住,汲取垃圾生存下来,经过一代又一代,成了最脏乱的街道,屋子建的七扭八拐。
比如老爹的家是一个山丘挖的洞,五年前疫病的源头在这街道酝酿而出,街上的人死了大半,洞屋的主人死在那场疫病,被老爹没花一分钱接手,成为我们的家。
这个家逼仄阴暗,来雨渗水,来雪冰寒,夏如火炉,冬如冰窖,还好如今秋季,不冷不热,我住外间小间,仅能摆放下一张床铺和一个长柜两把椅子,如今更加局促。
老爹住里间,他素来神秘,常常不在家,里间摆放的东西我不认得,他从未说过自己的事,偶尔我问起,他岔开话题,偏偏他岔开话题的本事太生硬,“你看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都能说出来,我就再也没有问过。
肥胖的橘大猫从我身边轻盈踱过,悠哉地摇着尾巴,在人都很难吃饱的日子,这只猫被喂养的皮毛鲜亮,且每人敢打它的注意,因为隔壁洞屋的壮汉生得两米多高,肌肉发达,是垃圾街霸主一般的存在。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问这样的人明明可以在城里讨生活又何苦来这里?垃圾街只收垃圾,不问来处,所以它持续混乱,没有公理。
五岁的我不如猫,每次看到它都很是羡慕,这只老猫除了瞎了一只眼,怎么看都比我过得好,我冲它嘟起嘴,它似乎有所感,偏过头冲我“喵”了一声……
这大概是挑衅吧,我看着它瞎了的那只眼,又想到了同样瞎了眼的“喂”。
老爹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轮椅,虽然它的轮子转起来让人担心它下一秒就会散架,但好歹“喂”有可以行动的工具了。
“喂”在那个早上用尽全身力气,趁我不备将我掀下床,我对他一时的善意和示好简直是个笑话。我决定,他现在超越石二狗成为我最讨厌的人,所以我叫他“喂”,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喂”把我掀下床后重新陷入昏迷,再次醒来是几天后,老爹在与“喂”周旋了一阵子后,确定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的过往,没有来处,没有归途。
我说:“那不就是傻子?林胖子就是傻子,他和林胖子一样嘛?”
林胖子是个傻子,能活下来全靠父母不离不弃,他也并不胖,他特别瘦,脸上皮包骨头比我和老爹更像骷髅,但他的肚子高高鼓起,比成年人的还要大,为他得来胖子的名号。老爹说那是病,他活不了太久。
在这样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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