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一记闷棍。
我赶紧贴上去,却没了音。
过了五六秒,伴着「咚」地一声响,他总算又开腔了,很模煳,令人想起扎啤杯口冒出的泡沫,但无疑是咒骂声,恶狠狠的,宛如疯狗。
我不失
时机地敲门,他又骂了一句,这次显然是针对我,因为几秒种后一串迟疑的脚步声偷偷熘出了门缝。
又是沉默。
继续敲。
「没完没了了是吧,谁啊?」他终于来了一句。
声音有些远,但磁性的嗓音还是像磨穿过三千张老牛皮。
我心里一沉,竟没说出话来。
「谁啊我说?」越来越近。
我压低帽檐,把包装袋高高提起,半挡着脸。
「神经病」「送餐」好半晌我才说。
原本我想压低声音,开了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而除了这俩字,我再也挤不出其他东西了。
「送错了!」他声音近在咫尺,我几乎能感受到猫眼后的那道目光。
说完这话,脚步声随即消火,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一连敲了两次门,都没了回应。
我只好抡起了拳头。
一二三,四五六……捶到第八下时,门一把被拉开了。
过于迅猛,以至于我险些栽进去。
「我看你是反天了!」男人声音低沉,操着某种不知名的西北方言,这厮扶了扶黑框眼镜,不是梁致远是谁呢?他像条鱼那样努了努嘴,却没说话,而是又扶了扶眼镜,半敞着怀的铜锈色睡袍无论如何也遮不住脖子上尚末褪去的青筋。
毫不犹豫,我反手把那兜沉甸甸的食物呼到了梁致远脸上,彷佛拎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吃惊地嗷了一声。
于是在甩开胳膊肘的刹那,我又抬腿补了一脚。
镜片后那躲闪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活脱脱是另一个剧团办公室里的陈晨。
眼镜无疑是飞了出去,梁总抓着鞋柜挣扎了一秒后,终归还是乖乖倒地。
于是岔开的睡袍里,一只半硬着的老红薯露了出来,只觉心里咯噔一下,我冲上去又是一脚。
这次,他的头磕在柜门上,擂鼓一样,老红薯也滑稽地抖了几抖。
609是个套间,进门是鞋柜、沙发、茶几以及办公桌和老板椅。
T形地毯是巧克力色的,以至于躺在沙发旁的那双银色高跟鞋是那么刺目。
一种遥远而又真切的慌乱反刍般涌上来,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推开玻璃槅门,首先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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