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一阵,不是三月末就是四月初」至于其他细节,她不说,我恐怕也不好打听了。
又或许,对我来说,以上信息已经足够了。
我以为陈建军会搞点什么举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但一切如常。
倒是蒋婶,当天晚上又到家里来了。
我开了门才发现是她,她说林林还没走呢,我能说点什么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父亲还没回来。
蒋婶往家里送了些玉米棒子,说是大棚里种的。
「婶呢?」她问。
「睡下了,」母亲说:「看会儿电视就打瞌睡」她始终没有看我。
俩人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母亲兴致不高,我甚至觉得有些不尴不尬。
我确实想过径直起身,回自己房间,但还是觉得过于突兀了。
蒋婶问我啥时候走,我瞅瞅母亲,犹豫半晌才梗着脖子说明天。
「这就走啊,真是上大学了,回来连个面都见不着了」蒋婶就坐在我身旁的长沙发上,后来忘了谈起什么了,她摸着自己穿着紫色丝袜的腿,连连抱怨她太胖了。
「就是腿粗,」她笑笑:「人家都说我挺俊的」母亲没搭茬,而是打个哈欠,说她去洗个
澡。
老赵家媳妇却坐得稳如泰山,压根没有起身告辞的打算。
母亲先回了卧室,一会儿又出来进了卫生间,我觉得她瞥了我一眼,却又实在没有把握。
蒋婶抖着腿,哼起了歌。
据她介绍,这是她新学的减肥方法。
我觉得自己是只蒸笼里的大闸蟹,浑身痒得厉害。
就在这片越发浓郁的蒸气里,我猛然发现母亲的手机落在茶几上,那么近,只消坐起来伸个手就能够着。
但终归,我还是没有伸出手去。
********************「……田野上有什么?芦苇、高粱、玉米、野兔、孢子和狼,连大喇叭和红袖标都在这里失去了踪影……十一个大队并没几户人家,住得又分散,我们这些下放人员暂居的大队部反而成了方圆几里最大的人类聚集区……小礼庄东面是一个干涸的野湖,近千亩的芦苇丛使得它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依旧是平海最大的芦苇制品供应地。
父亲他们要对付的就是这些芦苇,忙时开荒种地,闲时打苇箔、扎苇席,繁重的劳动外是排练样板戏和政治学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政治学习的重头戏都是自我批斗会,一般在晚上,由革委会派员监督,有时也有其他村民参加,规则很简单,就是下放人员轮番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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