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头舞得煞是欢快,黑框眼镜的惊鸿一瞥,我打了个喷嚏,紧跟着又是一个。
好说歹说,呆逼总算是把我放到了平海广场,他们说,你个逼真不够意思。
如他们所说,确实如此。
广场上载歌载舞,地面都隆隆作响,我扫了眼那些花样百出的人们,径直去了红星剧场。
有演出,观众也还凑合,《风还巢》还是什么,反正郑向东正杵台上,半耷拉着的头套使他看起来像脑袋上套了只黑丝袜。
但母亲不在,张凤棠说可能在办公室,完了又损我说姨结婚我都不回来。
尽管不情愿,我还是冲她笑了笑。
团长办公室黑灯瞎火,好在会议室亮着灯,我一路小跑,开了门,结果是一琴师在玩空当接龙。
他也不知道母亲去哪儿了,但肯定不在办公室。
他问我咋下毛片,我没理他。
楼下停车场也不见毕加索,搁门口台阶上一坐就是小半个钟头,最后忍无可忍,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响了五六声才接,她问咋了,我问她在哪儿,「路上啊」她说。
我希望她能再说点什么,但母亲笑笑便没了言语,只有一口若有若无的呼吸萦绕于耳畔。
我突然就有些生气,或者说恼羞成怒,彷佛殡仪馆里烟熏火燎的冷空气一股脑从体内涌了出来。
「啥时候了都——」我站起来,用力地甩动胳膊:「忙到现在」话音末落,刺目的光线从大门口扫来,接着自动栏杆就升了起来。
不等停好车,母亲就问我咋回来了。
我没吭声。
于是下了车,她又问了一遍。
说这话时,她一边从车里拿东西,一边扭脸看了我一眼。
「有事儿呗」我说。
母亲一步步走近,高跟鞋的叩地声在周遭模煳的喧嚣里显得极为空荡。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针织长裙,腰前系了个大蝴蝶结,伴着手袋和阴影,在行进中轻轻晃悠。
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她停下来,没说话。
我「嘿」地一声喊亮了停车场的声控灯,说:「王伟超没了」母亲当然很惊讶,反复确认了两遍。
我说是的,就是钢厂那个王伟超,练过田径,来过咱家,嗓门大,爱吹牛,胖得忘乎所以,前两天心肌梗塞死他娘了。
母亲靠过来,攥住我的手捏了捏。
她张张嘴,只是叹了口气。
「刚回来?」最后她说。
「吊过唁了」我看着远处艨胧的灯火。
「走,吃饭去!」她捞住我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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