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叔叔,我求求你再卖我一次,这样我就有钱救妈妈了。’”
说完这句话,贾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伤与悔恨充斥着整个房间。
感受着他浓浓的悔意,我却更加困惑,既然事已至此,他为何又要对庆生的母亲痛下杀手?很显然,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不止我一个人。我们无法感受贾兵当时的痛苦,只能等他稍微平复一会儿再听他说下去。
一支烟,两支烟,三支烟,直到一包烟被我们几个人抽完,贾兵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再来一支?”明哥举起了烟盒。
贾兵摇了摇头,用肩膀擦拭了一下眼角:“我真的没想到娃心里能这么想,从那天起,我便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他们娘俩这辈子我管定了。”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贫如洗的庆生家里,从我进门那一刻起,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我二话没说,跪在地上给他们娘俩磕头谢罪。庆生他娘得知我的来历后,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躺在床上,眼都不眨地看着我,就好像死人一样。我以为娃他娘受到了刺激,就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下试试有没有呼吸。就在这时,娃他娘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死命地瞪着眼睛瞅着我,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娃在一旁哭着喊着要把我拽开,我一把将娃抱在了怀里,对他娘说:‘你如果想让我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要是闭一下眼就是狗娘养的。但我要是死了,娃怎么办?你想让他养你一辈子?’”
“话说到这儿,我明显感觉她咬我的力道变轻了许多,接着我又告诉她:‘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这次就是来赎罪的,你们娘俩以后我养。’可能是我的话触动了她,她松开了嘴,哭得像个泪人。从那天起,我信守了我的承诺。”
十五
“为了防止他们村里人说闲言闲语,我每天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去他们娘俩那里。也许是我的诚心实意打动了她,两周后,她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只要有了沟通,这仇恨就有化解的可能,我自己本来就是个话匣子,这一番交谈下来,她对我的态度总算有些转变,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娃的母亲大名叫李芳。”
贾兵稍稍有些释然:“既然消除了心里这道坎,我就寻思着让她重新站起来。我拿着她以前的病历去市里的大医院找医生诊断,在医生的建议下,我又用三轮车把李芳拉到医院做了系统检查。医生告诉我,李芳因为积劳成疾,得了慢性病,再加上久拖不治引起了并发症,机体的很多功能都已经衰竭,基本上没有根治的可能,如果想要保命,只能在医院做保守治疗,总的治疗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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