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某扇玻璃橱窗时,她抿着唇鼓着颊软着声说喜欢却捨不得买的洋装,还请店家替他把礼物包装得精緻。
他甚至没有告诉她请假的事,只为了在她回家时给她一个惊喜。
那一晚,他在她家门口等了许久,在那盏冷蓝色的街灯下站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午夜过后才终于等到她的身影。
她坐在另一个男人的机车后座,拥抱的依偎远比最初他载着她时还要来得亲暱许多。
后来他们下了车,在那个他们也曾经捨不得轻易道再见的家门口前,以恋人般亲密的姿态耳鬓廝磨,用亲吻诉说没人能听清的离情絮语,最后深情吻别。
那是他此生最痛恨自己骨子里拥有浪漫血液的一刻,也是他此生最痛恨自己还愿意相信一个人的一刻。
但在这么痛苦的时刻里,他恨的也只是他自己。
在母亲与父亲摊牌的那段期间,家里没有一日是安寧的,所有的争执都被放大成了剑拔弩张的碰撞,那是他第一次得知自己在母亲心目中真正的定义。
「当初我就只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和你结婚,让你更心甘情愿地资助我的事业。如果不是因为你说你喜欢孩子,留下他对我有好处,早在知道自己怀孕的那天,我就想把他拿掉了!」
「你知道每当听见他喊我妈妈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噁心吗?」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都不爱你了,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爱?」
「别再说他也是我的孩子了!在我心里,只有小澄才是我的儿子,至于他,什么都不是!」
连这说出这些言语的母亲他都能相信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恨那些让他相信的人?
他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