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在叫自己的母亲,还是在叫眼前的陆舜华。
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厚厚几层衣服居然包裹不住突出的脊骨,他曾经过了很久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被收养,一夕之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温暖,却又猝不及防被告知失去,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打击。
“你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吗?”陆舜华温柔地说:“你说没关系的。”
土土抽噎着说:“我骗你的,有关系!有关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
陆舜华有些无奈,“你们义父义子怎么一样,都出尔反……”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断在江淮满含痛苦的眼里。
这双眼里全是绝望,里面藏着的东西很重,重到让人相信他完全已经无力负担,可他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看黑夜中的最后一捧火。
可他的神情却又分明写着,他再也等不到夜尽天明那一刻。
“阿娘。”土土弯下去,脸贴着被面,“我知道不守承诺不是好孩子应有的担当,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走,你好好教我,我都听你的话……”
陆舜华低声说:“别哭了。”
土土的哭声压下去,肩膀还在细细打颤。
也是到现在,陆舜华神志勉强清醒了些,才发现身后的人似乎也在颤抖。
他其实还是在害怕着的。
可他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陆舜华轻轻笑了,她摸着土土的头发,眼睛却望着江淮:
“如果我好起来,你是不是就不哭了?”
土土一愣,猛地抬起头,用力点头,脖子上青筋毕现。
“那你别哭了,我会好起来的。”她笑了,眼里的决绝散去,换上的是一种更为热切的期盼。
她拱了拱江淮的肩头,声音有些发涩,低到快听不见:“你也是。”
江淮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轻声说:“好。”
他将她放回床上,吩咐茗儿带走土土,土土还不肯,江淮直接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提出去。
“在门外等着,别碍事。”
土土一贯怕他,吓得噤了声,眼看着门缓缓关上,只敢趴在门上听声音,焦急等待。
江淮走回来,问御医:“要怎么做?”
御医打开随身医箱,说:“我会施针将蛊虫逼至此处。”指了指陆舜华布满尸斑的右手。
“割开姑娘腕骨血脉后,侯爷届时再用鲜血为诱,蛊虫受到感应,自会过来吸食。”
江淮坐回床边,替陆舜华掖了掖被子。
他问:“不能将它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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