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盛潮汐拿出手机,看了律师给她的回复。
在离开葛杨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她便将合同与她和那两个男人之间的事全都告诉了素未谋面的律师,但凡熟悉的人,她就说不出口。
而因为工作时间不允许,她只能在微信上看律师的回复。
看完之后,她只觉得夜风更冷,她抬起头,脸上有点凉意,原来下雪了。
雪才刚开始下,雪花很小,慢慢飘下来,给人十分温柔的感觉。
盛潮汐再次看向手机屏幕,律师给出的回复是,非常不建议她打这场官司。
她和葛杨签合同的时候才二十岁,时值被迫退学,又刚被继父押着跟那个男人摆了酒,每天过了今天没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在葛杨出现,给了她一条出路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便答应了下来,谁能想到,那时候他就已经在合同里设下了陷阱。
十年了,连继父都已经病逝,葛杨和那个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律师说,在合同末尾的条款里,有一条里写着“丙方作为乙方的债款清偿人,应按合同规定及时偿还乙方与甲方产生的一切债款”——这一条乍一看与他们的前情并不冲突,而实际上却缺少了非常重要的一项——截止期限。
律师的语音里说:“如果没有写截止期限,对方很可能以这一条为缘由进行辩护,你在与甲方和丙方签订合同时已经年满十八岁,鉴于你是个成年人,法院会认为你有履行责任的意识,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我的建议是,可能的话,尽量与对方协商解决吧,打官司对我们不利。”
把手机收回口袋,绝望到底之后是完全的麻木,她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苦了,街道两边亮着路灯,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从上看去,像一把尖锐的匕首。
如果杀人不犯法,真不敢想象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盛潮汐自嘲地笑笑,加快脚步回家,孤零零的一个女人走在午夜十二点的街上并不怎么安全,虽然她过得非常狼狈,像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偷偷摸摸地从铁栏里汲取着外面哪怕一丝一毫的阳光,但她还没有想过死。
人生不易,既然生而为人,即便前路再艰难,也总要努力走下去的,这样才不辜负有机会来这世上走一趟。
她每次都这样安慰自己,现在唯一可以支撑着她继续下去的理由,也就是她不想就这么白白死去,她要努力活着,活到坏人被制裁,活到她彻底自由的时候,哪怕那一天真的很遥远。
回到家时,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她已经冻僵了,走出电梯时眼睛都看不见什么东西,满满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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