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惊慌和忐忑。
“是啊,最近医院的事情很多,我们要后撤了,各种事务都要和军方以及政府进行协调。”王义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陆霜年低声地笑了笑,“院长还真是辛苦了呐。”她目光冷淡地看着王义,道:“这么晚了,不知道院长怎么不回去休息?”
王义干笑了两声,道:“我只是回来找两份文件,马上就走。”言下之意便要送客。
陆霜年似乎对院长大人的意思浑然不觉,她淡淡道:“医院撤退之后,院长有什么打算呢?”
王义看了她一眼,表情里带了些疑虑,“现在正是国难,自然是继续报效汶鼎了。”
女人笑了起来,“王院长的忠诚,真是让我感动。”她语气平静,言辞却带着一股子辛辣锋利:“只是这忠心又能为你换来什么呢,每天在这边陲战地累死累活,也讨不得几分好处,恐怕在首都的那些高官眼中,也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王义整个人一愣,他皱起眉头道:“陆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霜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她今天脚上穿了一双军靴,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面,系带绑得整整齐齐,暗绿色的裤腿收进高腰靴子里头,一股干净利落的精气神儿分明地透出来。
她慢吞吞地开口,仿佛在吊着王义的胃口似的。
“你不正是这样想的吗?”
王义整个人愣住,他看着对面那个笑吟吟的女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冻结了一样。
“你……”
陆霜年笑眯眯地耸了耸肩膀,道:“我只是对院长平日的活动略知一二。”她摊开手,看上去挺无奈,“受命于人,不可相悖。”
女人说着话,眼睛里的黑色却深重得好像无边无际,带着冰冷的光泽。
大丈夫既食君禄,当死于战场,以马革裹尸还。
可有些人,偏偏不懂这道理。
王义脸上的表情如同面具一样破裂开来,露出里头的阴暗和惊惶,他哑声笑道:“我却没想到,这医院里头最好的外科医生,竟是上头派来的狗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