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帮她,就自己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港,在受尽辛苦后,依旧在努力寻找回家的路。
记不得,看到机票那一刻的乌鸦是什么心情。似乎是意外,却又不意外。她倔强,认定一件事不肯服输罢休,向来如此不是吗。而这种看似柔弱却又充满不怕死的蛮横,正是吸引他的地方。
让他打心底地自以为,他们是一类人。
所以,他便更加想把她留下来,就算撒谎,用这种不入流的难看手段。
黎式想补全自己空白的记忆,便问他自己的过去。乌鸦讲不出具体,只能说,她原本就同他说的不多,所以自己也并不了解。
这话,亦假亦真。
黎式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实在不喜欢医院,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床帘,虽然不知原因,但她总在从潜意识里很排斥。
他温柔轻抚她发端,说,很快,等他忙完这一段。
而这话,也是亦假亦真。
他确实很忙,甩下东星一大堆事情,在这里陪床,传呼机都要快被骆驼Call爆。可像他这样随心所欲的人,若真想带黎式出院,也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回元朗,让她接触之前的生活环境,或许对她的病情更有好处。
可他也会怕,怕哪天一睁眼,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便又回到了曾经:仇人见面,相看两厌。
能拖一时便拖一时。
阳光晴好,乌鸦推着轮椅,带她到医院花园里来晒太阳。
黎式的面色比起之前,不知道已经好了多少,这也是他呆在这里矜矜业业疗补出来的成果。
一阵滴滴答答的电子铃声响起,他知道又是大佬来Call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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