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正如顏卓逸笑言的那样,每晚若能完成伤一人的「额度」千洵颖便能从中获得一些好处,就算不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这种无稽之谈,至少也能让她安定平稳下来。
摸熟了这个规律之后,他们就不再入住那些城镇里的客栈了,毕竟要打架还是荒郊野外方便得多。
小时候习武师父总说他不及弟弟勤奋认真,老是想方设法逃避练习。可如今要是让师父看到他每晚这么自觉的与「陪练」对象紥实过招,心中一定老怀安慰吧?而且他还颇为宅心仁厚的甘愿打到自己流血为止。
不是他有受虐倾向,而是不见血千洵颖就不会停。于是顏卓逸只能天天换着合适的地方故意曝露出破绽让她攻击。
天晓得这是不是也算中邪的一种,否则他到底何苦来哉?放血排毒吗?
「今天你居然这么客气,才在我手肘上擦破点皮就停手了?」
圆月高悬,抵达贺县的第一夜他们俩选择在一片荷塘边歇息。当然,真正的歇息一定要在交手完成后。
千洵颖也已习惯了他这样的调侃语气和每次清醒过来所需面对他伤势时的心情。今晚的她悄悄松了口气,庆幸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
上药的事理所当然由她全权负责,熟练打开备在马车上的小药箱,找出合适的小瓶子小布条,开始在他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处理后续。
「小颖。」顏卓逸现在都这么叫她。
她抬头。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几天你的攻击性在渐渐减弱?」循序渐进的程度十分明显。
她点头。
「你能想得到是为什么吗?」她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清明,这是否代表着心性也在甦醒当中呢?
千洵颖望着顏卓逸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东西搁置一旁,然后用双手捧起他的一隻手来偏着头将一边脸轻轻贴在他掌心,亲暱的模样就像隻正在撒娇的小猫。
这也是她近日转变中的一环,从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子慢慢变成一个乖巧黏人的小女孩。
「你是不是想家了?」顏卓逸用另一隻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还是你有什么事情想要我帮你做?」
他的确是待在青楼里与那些姑娘们相处得太久太随意了,才会忽略掉一对没有血缘关係的孤男寡女如此毫无距离的互动有多么的不合礼数。
男人可以不在乎,反正吃亏的不是他们。可身为女子,除非是生来就无人教导,否则实在不该有这般不寻常的举动,可顏卓逸既没有闪避也没有提醒。这是源自他的粗心大意,却更是他的私心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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