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酒。
他说:「你知道吗?父王小时候对我也是极好的,那时候他还不是帝王,只是个间散王爷,他会带我去野外扎营,骑马猎兔子,他教我骑射,教我如何在野外生存,生火的技巧也是他教我的,只是?」
他的眼神变得又冷又狠,「皇爷爷死后没立继承人,群臣拱着我父王登上了皇位,只因他好控制,父王却还不明其理,母后规劝他,起初父王也时常会和她议论政务,可久而久之父王和母后在政务上意见有了分岔,加上父王心中一直疑心我母后和她师兄有私情,在一次争执之下,失手杀了她。」
他笑了起来,满面讽刺,「父弒母,子毒父??呵,这便是皇家。」
我沉默了很久,只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復仇,一直在婉姨娘的教养底下我现在会如何?」
我说:「我会很痛苦,觉得无顏面对我母亲,最后一起被我父王杀死。」
我握住了他的手,「温顗,就算命运让我们重新选一次我们还是会选这条路的,既然如此就不必自责了,我们只能一边愧疚,一边走我们该走的路。」
「你都知道了?」他虽是问句,却很肯定。
我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在淇威王的饮食当中下了紫鸳草之毒,紫鸳草如果低剂量下的话能够让人体日渐衰弱却不被察觉,与此同时,他也给自己下了毒??。
我抓住他的腕脉,一时惊道:「你怎么给自己下这么重?」
我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迷茫,「我不知道,我恨父王,更恨他每次喝了酒便来打我母亲,打完母亲又来打我,我更恨他杀了我的母亲。」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我轻轻抓着他,「可是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父王,是淇国的君主,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给他下毒,同时也给自己下毒。」
「想到我娘,想到淇国,我就给父王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毒,可是我心里又不安,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毕竟是我父王,所以我只好给自己下双倍的毒,用削骨噬心的痛来缓解愧疚??。」
他靠在我身上,「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父王昏聵,他又杀了我娘,我得给我娘报仇,可这又是我父亲??六儿,六儿,你说我要怎么办?」
婉姨娘杀了我娘,我又使计让父王杀了婉姨娘。温顗的父王杀了他母后,他给他父王下毒。本质上我和温顗竟是同一种人,都是从阴暗的角落里长出来的人。
我搂着他,他埋在我的颈间,模模糊糊时感觉他好像在哭,一滴又一滴的泪滑落我的脖间,他总是如此隐忍,连大哭也不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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