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说的“他”指李一尘,道:“由不得你。”
李承业窝着气,一想到要见李一尘,心里某块地方隐隐妒恨,那毒牙磕得他人抽疼,见到周迟,就更疼了。
出乎意料,周迟接受了他的说法。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明白自己的处境。
“第二个要求。”周迟慢慢地笑了,眸光潋滟,“他在哪里?”
“你是说阿柒?”
周迟不语,神情倨傲。
李承业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他被人摆了一道,拿着信物去找城主,城主说他那信物是冒牌的,一面叫人打了一顿给扔出门,一面转头找了沈将军说此人可疑,沈将军素来不动私刑,就派人把阿柒暂时扣下了。我找人看过,没事儿。”
周迟目光闪动,她满脑子回响着那句“叫人打了一顿扔出门”。
蠢货。
周迟叹道:“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李承业忙看了随行的文书一眼,示意人执笔。他前头所有的配合只为这一刻撬开周迟的嘴。
“你那父王,去世前曾敛过大笔财富,听说北方的义军把他心爱的仙宫各处搜遍了,仍一无所获。王族活着的人说小公主你有仙法,你父王最疼爱你,别人没有的,你有。机密之事,别人不知道的,你知道。你那父王,他修道时,常把你带在身边吧?”李承业的嗓音柔和、低沉,“黄金在哪,你见过么?”
周迟唇角噙笑。
她的态度稀松平常,甚至看起来相当亲善,可李承业感觉自己遭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才二十岁,经受了旁人难以想象的淬炼和打磨,少年意气在从军生涯尽数褪去,个性变得凌厉干练,周迟的嘲讽唤醒了他久远的狼性。
李承业抢过文书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按在周迟面前,墨汁扫过,凌乱不堪。文书随军多年,嗜笔如命,可也擅长察言观色,李承业从未对人发过火,这似乎是头一回。他默不作声地在李承业授意下告退。
“有意思。”李承业道,“那笔钱应该归还给天下百姓。若你还有良心,就该好好帮助义军。”
周迟摇头:“你不适合审人。”
“你为什么不为闹饥荒的人想想?也想想你娘,你们——贵族的责任,弥补过错,还来得及。”
“我累了。你现在可以把我关进大牢,明日再审,或者饿我几天。不过——”周迟靠近,与李承业目光对峙,“请你最好把我和阿柒关在一起,我有些私事还没跟他说清楚呢。”
后来的人生中,李承业多次回味这次同周迟的会面。他恨,周迟的停顿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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