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她和我们说,不和你说,明白她的苦心吗?”
周江澜道:“她觉得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做个好人,所以……”
“是这个理。”沉夫人将周江澜的手包在手心里,轻轻拍打他的手背,她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做人做事,就不会辜负她。这些姑娘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别让她们看了笑话。”
她看起来在和周江澜说私房话,可在座众人都听得见,一齐笑了。秋日的花园喧闹起来,这是第二次。
这一耽搁,周江澜把他准备好的说辞全忘了,他忘了自己应该怎么对待几日前遇到的那位陌生的年轻人。
他看起来比他大几岁,但人们遇到问题时总是不分年龄的,那人未必做得比自己好。他一直提醒周迟这个,从见到她之后开始。后来周迟如他所愿把他当成大人来对待,却也不再对他宽容。
他赶到清妙观时,那位青年人已经走了。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但他愿意这么想。
陌生的朋友不在,周江澜也不想再把自己关进能让他伪装成神仙的屋子。他坐到了属于青年人的位置上,有些自嘲地想,这像面壁思过,好人无需做这件事,而坏人做了这件事也不好有什么改变。
他记得,书院后山设有一间思过堂,鲜少有同窗被罚进去,除了一个长着八字眉和叁白眼的人,他不像其他人会叫周江澜小师弟,总独来独往。他每天都迟到,在书院没有朋友,喜欢打断师长说话,还总是口出狂言,这使得他成了思过堂的常客。大约过了半个月,这位师兄退学了,思过堂不再有别人到来。
周江澜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八字眉和叁白眼形容那位师兄,大约这是个天生由算术变成的人。
“你才是算术人。”
周琮坐在地上瞧他,平静地吐出恶毒的话。
周江澜这么想,没有骂人的意思,但周琮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周江澜发明了一句侮辱性的话语,简单又狠厉,甚至值得他击节赞叹。但周琮似乎和周江澜一样面临着难题,他不满意很多人的长相,因此不去加以记忆,等他想要回想某个人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对伺候他起居的小宫女的长相勉强满意,可他只记得她这个人,记不得她的名字了。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李四或者李五。罢了。反正和周江澜一样,都只不过是数字变的人。
周江澜的双手慢慢从桌上滑下来,搭在膝盖上,微微攥成拳头。他虔诚地坐好,像要倾诉什么。
周琮紧紧盯着他。
周江澜道:“如果你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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