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行灰色的常青树。叶间的雨水滴落在周江澜额头,那凉丝丝的感觉激得他一抖,眼睛胡乱地眨了好几下。韩敬看见,不由地笑了,那笑的意味和沉夫人的笑很相似。
周迟大概不会笑。她会拿奇怪的眼神看他,嫌他一惊一乍的,然后叫他低头,好给他擦干净头上的雨水。
韩敬不止看见了周江澜的纸袋,还看见他的手链。说是手链,又太单调了些,叁股红线交错相织,线头挂着一颗红色的珠子,倒有几分像定情信物。
“拿的什么?”
“没什么。”
“他们拿这种黄纸袋子装籍册。”
“是吗?”
“嗯,不过各户人口、田产、住宅还需核对,再过半个月就是年终考试,来得及?”
“师兄。”
周江澜无力地抗议。
“好,不问。”韩敬道,“我去拿些点心,你坐这里。”
他给周江澜一把小摇椅,视线又一次停在周江澜臂弯抱的东西上,眼睫弯了弯。
周江澜看得出来,他开门那一刻还很低沉,是看清楚他拿着什么之后才温和了起来。籍册是他新办的,原先那本被周迟偷走了,这本算是他失而复得的东西。他不想韩敬这样,不想他从他的失意找安慰。韩敬也许很聪明,看一眼就能推测出发生他们俩之间的事,但这不值得他骄傲。
周迟。
周江澜恼恨地吸气,再吐出来,直到自己像离开水面的鱼。原来爱能生恨,感谢周迟让他明白这个道理。这恨能加深爱,当觉察出自己埋怨她的同时,他感觉更加爱她。好的,坏的,都是他的觉悟。
韩敬离开得太久,久到周江澜怀疑自己是个闯空门的窃贼,或者庭院的树的一员。他应该责怪师兄,师兄取笑他,还把他晾在这。但再坏也坏不过周迟了。他又坐了一阵,携着沉淀下来的凉意去找师兄。他路过一间窗子没合的屋前,听见里面在吵架,有韩敬的声音,还有年长的嬷嬷的声音。
“我管不了他,他爱如何如何。”
“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那又怎么样?何况他不是我亲兄弟。”
“哥啊!”
“天助自助者。”韩敬带了些自暴自弃的味道,“我瞧不起懦夫。”
直到这一刻周江澜还认为韩敬说的有道理,但紧接着他听见他说:“他愿意死,就不要拦他,让他自己选。要是死了对他更好,我给他递刀。”
很快,里面有人跑出来,年长的嬷嬷满脸焦躁。
周江澜还没想好说辞,就被她拉住衣袖往门里走,道:“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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