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不好?”
“尚可。”
“那就行。我不太好,这疼,头也疼。”
“我问你了?”
“啧。”
“找余彦羲一并看看吧。”周迟失神一霎,冥想似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
李承业没接话,和她一同下楼。
他们都没休息够,不约而同低垂着眼眸。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两个拐角之后,他们的步调渐趋一致。两人未佩戴金玉一类的饰物,身上听不见响。微冷的清晨,只有死去的木头在鸣唱。
周迟敏感地停步,她既不习惯和李承业并肩走路,也不喜欢那鼓点般的答答声。
李承业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乐意见余大夫?”
“他太热心了,有些古怪。虽并无恶意,但过分热心,怪怪的。”
“是吗?我这边正好相反。他人冷冰冰的,身边没几个人跟他合得来。”李承业揉了揉眼睛,“小心点,看路。”
他一闭嘴,那鼓点又接着在她心上隔着漆黑的玻璃敲击。
她决定说点什么。
“说起来,昨天夜里,城东道观发生一件命案,还好你劝住了我。”
“死人了?”
“嗯,据说是误杀,行凶的人是一名女子,大约两个月前,她丈夫在她未出世的孩子不幸离开后频频夜不归宿,她便悄悄跟踪这男子,发现他在外边有了一个情人,是名有夫之妇,两人每隔叁日于道观幽会,以数字为号,若厢房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则此夜无虞;若空无一物,则不可行事。”
“昨夜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两刻钟前厨娘煮了杏仁茶,还从家中带了柿饼,我和她聊了两句。你不爱用早膳,就没叫你。”
“谁说我不爱?”
“那下回一起。”
“好,好。然后呢?”
“这女子算准昨天是两人相会的日子,入夜后寻到花楼,携她丈夫回家,灌醉他之后偷取道观厢房备用的钥匙,着黑衣,将平日做衣裳的剪子藏在怀里,假扮成男子,学她丈夫瓮声瓮气说话,观里的人未曾起疑心。叁更鸡鸣,她也在门口挂起两盏灯笼。你猜,开门的是谁?”
话音刚落,两人恰好走到客栈前院门边,出门便是街巷。说是巧合,又太巧了些。
李承业开门的手迟迟伸不出去。
“李大将军?”
“不对劲啊,说的跟亲眼见过一样。”
“的确,细节太多,反而让人生疑。不过真或假,在一扇未知的门前,又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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