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家属尽可能的放低音量噢。」感应门一开,护理人员朝着前来的民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天两次的探视时间也成了我住进来后最难熬的分秒,逃不离病床,不得动弹的身躯,我看向玻璃窗外的反射,闭上眼,那个我不愿面对的人。
自从事发之后,每到探视的时间点,总有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戴上口罩慢步向病床走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懦弱、无能的前男友,康嘉骏。
为什么要来?心中浮现无限的问号,我没在他来时「清醒」过,他的来意不明,闭上眼的我无从晓知他的皮囊展露哪副表情。
是嗤之以鼻或是怜惜,貌似都太迟了。两人间唯一的结晶交由他亲手碾碎,我还爱他……吗?
「小乐……」站在床沿,改不掉的暱称唤着,他的声线有些哑,是不是外头的天凉了呢?我想。
感受来自他手心的温暖,用双手上下覆盖我的手,轻轻的抬起碰触他的脸颊,是眼泪,水珠滚落我的手肘沾湿病人服。
微睁眼不让他瞧见,映入眼帘的是泪水佔据满脸的他,康嘉骏,你凭什么哭?想哭的是我吧……
说不尽的鬱闷放在胸口,我佯装睡去的闔上双眸,以防自己建立起的仇恨,会因一时的心软又有所原谅。
「先生,要不你来替太太擦擦澡吧?这样太太也会舒服一些。」护理人员站于身后好心的提议着。
太太……多么讽刺的称呼,不过就是个没有婚约先怀孕的女人罢了,很可耻吧?
不做多馀的辩解,是他最狡猾的地方,常常不说明白的处在人人皆能接受的灰色地带,享受着圆滑处事带来的利益,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对何事无关紧要的人。
「她的状况还好吗?」说话的同时感受到手臂的湿热,他以拧乾热水的毛巾擦拭着我的全身。比起被褪下的衣裳,他的问话更使我感觉赤裸。
他心细的擦拭着脖颈、腋下等易出汗处,他是怎么看待这副身躯的?流產后前凸的下腹及水肿的双腿,我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爱也做过了,这份羞怯感究竟从何而来?
「还不错,偶尔清醒能谈话,快能转普通病房了。」协助翻身,换了条乾净的毛巾擦拭着背后,护理人员说。
「那就好。」他悠悠的说,不大的声线传达至耳边,脑中延伸出脑补的枝节,任由两人清洗着身上污秽之处。
他不再说话,结束擦澡后,剩馀的时间能听见拖延椅子的声响,连同脚步声嘎然而止,左手能感受他的鼻息,吸吐间伴随一阵叹息。
直到指针指向数字三,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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