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摆着一块红肉的白饭推回去。「我以前是真的很想的,想像了无数次父亲来我的院子,与母亲仨人共进晚餐的画面,但我现在已经不想了。」她看着墨规年略带愕然的脸说道:「因为我发现,这些被我视为施捨的关怀与爱护,那令我心心念念的,原来是那么容易,那么廉价,也那么现实。」
墨规年眼里闪过一丝惊色。「染青你……」
墨染青却似没说过那番话,面不改色问道:「朱姨娘你后来怎么处理了?」
「她?还能怎么处理……」墨规年压下心中疑惑,「朱姨娘造谣生事,构陷他人,这种祸水放出去也只是败坏墨家名声,我命人乱棍打死了。」
「乱棍打死?父亲又私设公堂了么?真真是大快人心。果然,父亲一向赏罚分明,即便是面对侍奉自己许久的女人,也能丝毫不手软。」墨染青道:「和当年处置我娘一样。」
墨规年表情一沉,「染青,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连番的冷嘲热讽终于令他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他也不期望当年的事墨染青能够完全没有芥蒂,和好如初。只是现在真兇也抓到了,他们同样都是受到奸人所蒙蔽,她再不满,也该有个限度。
而且上次他们谈话,他还以为她已经放下这件事了。
墨规年眉头皱起,「你今天为什么会回来?」
墨染青咀嚼了这句话,忽地笑了。回家也需要原因吗?想回就回,能回就回,家是人永远的港湾,是游子漂泊在外唯一的归思,但墨规年也没问错,如果对家心怀怨懟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回来。
「我来告诉你,今日你的兵进不了皇宫。」她说道。
「咣」的一声,桌上的空碗剧烈一晃,险险在边缘处稳了下来。墨规年咻地站起身,表情惊诧。「你这话什么意思?宫里的皇军不是都被你控制住了吗!」
墨染青抬头看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长长的裙裾垂落在地,视线也变成了平视,她此时吐出的一字字,如同神情,尽是冰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父亲,你的禁军一个,都进不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