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欢抬头深深看了天子几眼,才欠身退下。
在人间得守人间的规矩,帝王轻易动不得。
但是……若真到最坏一步,她总要叫其陪葬的!
天子忽地打了个冷颤。
他抖了下身子,接着走到时迁的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时迁,从眉眼一路往下,思绪渐渐回到时迁殿试地那一日。
初见时、青涩而挺拔的俊秀少年郎。
而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一点点的培养下,长成了如今这般的时大人。
君臣、心腹、帮手、甚至……知己。
天子的心在激烈挣扎,忽地听见床上之人传来几句喃喃呓语,几不可闻。
天子将耳朵凑近他,才听清了少数几个字眼:“落子无悔……您又不守规矩了……没关系,我来,我总是要帮您的……”
天子眼眶穆然一红。
哪怕时迁并未点名,可他就知道这是在说自己。
自己棋艺不精,下不过时迁,偏生好胜心强,不肯服输,总在要输棋之际各种不规矩破坏掉。每每这个时候,时迁就会这般带着些许无奈却又纵容的语气念叨几声。
还有,每次朝中遇上难题叫他不甚其扰时候,时迁就会站出来揽上身,这些年下来,他听过不计其数从时迁口中发出的“没关系”、“我来”、“我总是站在陛下这边的”、“我会帮您的”……
天子眼睛酸涩,看向软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孱弱的时迁,他心中顿时涌现出无限的愧疚来。
自己怎么对时迁起疑心呢?
自己怎么可以会动过那种心思?
作为帝王,他该对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多些信任,也该对自己多些信任。
作为帝王,自己已经努力做到了极致,若是这样还是不够格做天子,那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与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子一瞬间灵台清明。
再看向时迁时,他眼中带着春风化雨的温情。
给时迁掩了下被子后,天子轻轻拉开房门走出。
开门时,许是透了风就屋里,床上锦被的一个边角略略颤了下。
来时府前,天子周身气压冷骤。
出时府后,天子身上冰雪消融,一派轻松怡然之相。
武昌侯府里头,郑厉派出去打探的下人回归,武昌侯急切问道:“如何?陛下可是对时迁动手了?”
底下人结结巴巴答道:“并未。奴才打听到的消息说是陛下给太医们下了死命令,说是救不好沈大人都要提头去见他。还说……还说若是沈大人调养不好、落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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