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皇帝与儿子并肩行:“这次南蛮使臣就由你来接待,我会让燕茂霖和奉安国公陈一耀在旁看着。”
“儿子领命。”
一转眼肉球儿都长成小小少年了,皇帝搭着他的肩,心中不无骄傲:“我年岁渐长,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难能长久护佑你。你得学着独当一面。”
每每听着这话,凌云霄就不是很好受:“父皇,您到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请明白告知儿子,儿子撑得住。”
他暗里问了姜苁灵二十八次,姜苁灵嘴紧得很,总说龙体安康。他瞧着父皇面色红润、身姿矫健,也确实不像有恙在身。可……可谁没事总咒自己命不长久?
皇帝深叹,不想说。
静善师太
“大……大……”
“小……小……”
“哎呀,怎么又是大?”
赌坊里吵杂得很,一蜡黄脸包头妇人抱着赢来的银子大摇大摆地领着三长相凶狠的婆子出了赌坊。
咻咻……
嘚瑟地吹着口哨,妇人掏了银票,将布包丢给右手边的大牙,两指在唇上擦了下开始数:“一百两,一百五十两,两百……呀,”走路没带眼,撞着人了,眼都不抬连声说道,“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静善师太?”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妇人一下子窜到了大花身后躲起来,谁能告诉她太上皇后怎么会出现在邺城?不敢去张望,生怕见着另一位。
已过四旬的李安好,岁月在她身上并没留下什么痕迹,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掩嘴轻笑。淑妃在把安王和平王养至十五岁就急忙忙收拾了东西上折子请离。
她前脚到乌月庵,安王和平王后脚寻过去,人已剃度敲起木鱼。在庵里待了不到一月,便顶着个光溜溜的头出京游历了,可把安王和平王气坏了。
两孩子还大着胆子到皇帝跟前告了淑妃一状,说她是早就预谋好的,还拍胸脯保证他们母妃当不了出家人,她戒不了荤腥。
推了把大花,大花立时回道:“还没走。”
就这么躲着也不行,妇人塞好银票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子,抬手拽下包头的头巾,露出光溜溜的脑袋,自大花身后怯怯走出,右手竖在前:“阿弥陀佛。”
凌庸墨打量起静善,赞赏道:“日子过得不错。”
这叫她怎么回?静善只当没听见,抬眼看向太上皇后,眼中意味分明。都是撂挑子的人,咱们大哥不笑二哥,谁也不比谁高尚。
李安好眼神越过她,望向不远处的赌坊:“静善师太是去那化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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