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姐,大爷恶狠狠地亲自泼了盆水,“以后要饭也别回来!”
英子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热闹,小脑袋瓜里颇有几分的不解,她并不十分明白为什么大爷会这么生气。
跟着送亲的人稀稀拉拉的,勉强凑了二十人,甫秀花没去,她扯着两个女儿回了家。
“以后你们俩个要跟你大堂姐似的干磕碜事儿,我可不像你大爷一样好性儿,由着你们的性子,我指定给你们绑着嫁煤矿去。”
没有比嫁煤矿更可怕的诅咒了,那里的男人粗鲁又暴燥,干得是不见天日的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寡妇了,就算是山村的姑娘,也不要嫁过去,只有坏了名声的或者是成了寡妇带着孩子的,不改嫁活不下去的,才会嫁煤矿上去。
“妈,啥是磕碜事儿啊。”雪珍疑惑地问道。
英子眨巴了下眼睛,“雪凤姐跟人配种了吗?”她在二舅家里打牌的人啥话都说,虽说她老被撵到姥姥屋里去,也听见不少。
“是!配种了!”甫秀花掐了她一把,“当着外人的面以后不兴这么说。”
“妈,你真奇怪,又不让我们办磕碜事儿,又不说啥事儿,不就是偷着搞对象了吗?我放学的时候看见过雪凤姐跟那个男的钻苞米地。”雪珍总算明白了,“我们班同学都知道,男的和女的好,就钻苞米地。”
“你要是跟人钻包米地,我就掐死你!”甫秀花改掐雪珍的脸。
“我才不钻苞米地呢,怪埋汰的。”
雪凤姐第二年夏天,就抱着孩子回来了,挺胖的大儿子,只是雪凤姐瘦了好多,听说那男人家里穷,老娘是个瘫子,为了挣钱男的出去上工地上当小工了,雪凤姐又要伺候婆婆又要伺候儿子,日子过得辛苦极了。
村里人都说她好好的阳关道不走,非要走羊肠道,还说那男的不正经,花得很……
可嫁都嫁了,儿子都生了,能有啥法子呢?雪凤姐走的时候,大娘给她带了足足三大包的东西。
从此之后,她隔十天半个月就回趟娘家,每次都是空手来,带着东西走。
大爷撞见了就会骂她,可不会拦着她拿东西,家梁哥考上中专了,将来是要当干部的,大爷脸上总算又多云转晴了。
也在这一年,八岁的英子迈进了学校的大门。
村小学,在村委会所在地,就是三间略高些大些的草房听说是过去地主家的房子,可也破败不堪了。
一到三年级一间教室,四到六年级一间教室。
英子没上学前班,直接上一年级,本该上四年级的雪珍,跟她一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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