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
锋利的瓷片来势汹汹,险些将阿谣的小靴划出个漏风的口子。
阿谣倏然就想起昨日在这里无意中听到的张太医和陈忠的对话。
心下当时便觉得,大约是他知道了。
知道他的手臂出了些问题,动弹不得。
相信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崩溃难忍。
更何况是他,事事都力求完美的太子爷。
况且,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朝代,会选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人做帝王。
若是他的手真的……那又将是前朝后宫一番剧烈动荡,后果,不堪设想。
紧接着,小筑中传来噗通跪地的声音,陈忠在求他:
“爷切莫动气!莫伤了您自个儿,张太医说您的手也许过几日,也许明日就又恢复了,爷您可切莫自弃啊!”
砸东西的声音算是停下来了。可是屋子里那个年轻男人,却颓丧地跌坐在榻边,像是,没了生气。
骄傲如他,并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遭遇。
阿谣走进屋子里的时候,陈忠正跪在裴承翊脚边苦苦安慰,可惜他不得法门,说了半晌,也没见起什么作用。
太子爷眉头紧锁,紧紧盯着自己那几乎没有什么知觉的手臂,眼神阴翳。
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是本能地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怕。
阿谣给身后的宝菱月心使了眼色,三人都将手上盛着菜的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月心和宝菱便退了出去。
阿谣这才走到裴承翊眼前,顿了顿,一张口,却说得并不是安慰的话,反倒只是说:
“先吃点东西吧。”
声音很轻,在这安静得有些骇人的气氛中,并不显得突兀。
下一瞬,那原本一直垂着头盯着自己手臂的男人就缓缓抬起头。
看他。
目光触及到她的,刹那之间,眸子中的颜色由浅变深,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阿谣又给跪在地上的陈忠使了个颜色,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交给我吧。”
然后才重新看向裴承翊。
房门被人从外面阖上,偌大的房间里,终于剩下他们两个。
看着满地碎裂的瓷,还有倒在地上七扭八歪的凳椅,阿谣猛地想起了他将她从卫国公府掳去东宫那一日。
她也将那块玉佩摔得碎了满地。
那天她看着他如同玉裂开一般的神情,就觉得,他们算是真的一笔勾销了。
她受过的苦都叫他尝了一遍,他与她,两清。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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