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却很好认,像是那个记忆中的形象从洛枳的意念中跳了出来。小平头,无框眼镜,白衬衫外面罩着深蓝色薄羽绒背心,个子的确不高,因为身材很瘦,看上去并不矮。她和高中相比自然成熟了不少,棱角突出,但也不可避免地老了。
洛枳走进门时下意识地透过门玻璃看了看自己。
二十七八岁的人了,应该也变老了吧?
这种变化,自己和身边人是很难看得出来的,但是忽然见到秦束宁,十年的时光以最直接、最猛烈的方式显示了威力,她心里竟然有点儿慌。
笑,寒暄,点菜,谦让。
这种无聊的社jiāo环节一直让洛枳头痛。这次没头没脑的见面开始让她后悔了。
“你喝酒吗?我们要不要来一壶清酒?”
洛枳还没开口拒绝,他就自己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开车。”
在他低头研究酒水单时,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现在才十一,你穿羽绒马甲,不热吗?”
秦束宁抬起头,竟然笑得很腼腆,摇摇头,不说话。
这反衬得洛枳倒好像是个怪怪的老阿姨,在为难一个高中生。
实际上,洛枳之所以答应来见秦束宁,到底还是有点儿私心的。
她所认识的盛淮南的朋友几乎全是他创业之后的伙伴,老同学们天各一方,高中、大学的哥们儿毕业后大多去国外读博士了,不可能在身边。盛淮南现在的许多好友都比洛枳认识他还要晚,所以她从未有过那种“被男朋友带入他的发小儿圈子”的感受,更没机会跟任何一个人探听些他过去的故事。
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故事也好,哪怕笑着说一句“他这小子啊……”也好啊!
她心里一直有点儿遗憾。
无聊地等菜时,洛枳开始主动和他聊天,其实就是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