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可将军从不给予交涉的指示,往日无甚大事时,周大人也便作罢。如今北梁外使来访,将军却仍按从前那般随性,实在是有些过分。“
说是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对朝中要臣作断,话里话外却没缺半点的埋怨。梅沉酒含笑挑眉,显然是觉着这仆役的大胆直言十分有趣。她略一思索,就把宁泽行事的理由猜了个十有七八,便也没有多费口舌向周晗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赶忙跟随他骑上早就备好的马。
有了前些日子的颠簸,如今再从军营出发返回关城就不在话下。行出大漠坐上马车后,梅沉酒独自闭目养神,少了长贵的视线,她紧绷的神经完全松懈下来。等到马车彻底停稳,梅沉酒的眼底也只余清明。
吵嚷的人声隐隐透出门外。她稳当地下车,抬头瞧见牌匾上端正的“周府”二字。
周识,自关城设县辖制后就再未归京。本以为只是调职的期限未至,如今看来却是彻底留在关城了。晏佑登基之后也曾修过南邑律法,但官制诸事依旧沿袭前朝。按理来说,周识早该在几年前调离关城,可眼下还在此处任职,必然是受了上头的命令。
长期委职会出现的弊病连坊间那些酸儒都能够作赋批上一两句,晏佑又怎么会不清楚。唯一的可能即是,他不希望调官影响到如今的局势,与北梁交恶,许是他乐以见得的。宁泽把握不准晏佑的态度,更说明此事已隐秘地埋伏太久,让人深陷安逸表象却不自知。
周晗立于梅沉酒身侧,见她眉头不自觉地锁起便出声发问:“公子可是有什么顾虑?”
梅沉酒倏得回神,唇角自然上扬,“北梁外使自当称得上是大人物,在下会见前总要考虑好如何表明来意。”话毕,见周晗点头回应先行带路,她眼底的笑意彻底染上霜色。梅沉酒的目光凝在他板正的背影上,许久才移开视线。
宅邸尚且宽敞,可不仅府前未设藻饰,就连正对府门的照壁也只是雕刻简朴的忍冬纹样。梅沉酒随人绕过,先前听闻的人声才完全清晰起来。
抬头一瞧,对面檐下身着墨色官服的周识正被五六名侍从团团围住,他张口招呼着众人忙碌,明明时处寒意正浓的正月,周识却要不时抬手以袖抹去额间落下的汗,可见慌乱到了极点。
梅沉酒再细察,侍女大多手托木簋,茶壶茶碗再至茶料茶刀一应俱全,剩余的仆从则合抬一茶案,都等着周识作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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