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死、烤死了,才得来这副完全的,我放下头骨,将手放在他肩上,给了他轻轻一
吻。那一霎间,我们没有想到一切的缺乏,我们只想到再过一小时,就要成为结发
夫妻,那种幸福的心情,使得两个人同时眼眶发热。
荷西在婚后的第六年离开了这个世界,走得突然,我们来不及告别。这样也好
,因为我们永远不告别。
这副头骨,就是死也不给人的,就请它陪著我,在奔向彼岸的时候,一同去赴
一个久等了的约会吧。
很多朋友看见我专收瓷脸做成的娃娃,总是不喜欢。他们说∶“阳气那么重,
看上去好似有灵魂躲在里面一样,根本不可爱,看了就是怕的感觉。”
真的,布脸娃娃是比较可亲的,可是瓷脸人偶的那份灵气,在布娃娃身上是找
不到的。虽然我也觉得瓷脸人偶的表情甚而接近戏剧,那份怕的感觉我也有过联想
,可是偏偏去收集它们。一共有三十八个。
这一个瓷人精品,有一位女朋友忍痛割爱给我的,她是一位画家,我们专爱这
种尖锐美的面具、人形,放在房中小孩子来了都不肯近门,我知道孩子们不喜欢那
种第六感。
瓷人放在台湾的家中很久,没有一个角落配得上它,因为它太冷。我只好把它
放在盒子里了。
好几年以后,去了一趟竹山,在那一家又一家艺品店中,看来看去都没有合意
的东西。虽然竹子不俗,可是竹子做出来的手工艺总是透著一点匠气,是设计上的
问题,和竹子本身无关的。
就在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朱红的鸟笼,我立刻喜欢上了那份颜
色和线条,也不还价,提了它就走。事实上,我不爱什么动物,除了马和流浪的野
狗之外,其他的动物都不太喜欢,也只是个养植物的人。
回到台湾来的日子,总是挤著过,悠闲的生活灸这儿没有可能。在这儿,忍受
被打扰的滋味就好似上了枷锁的人一样,只活灸每天的记事簿上,就怕忘了那天给
了人什么承诺。
有一次拒绝了别人的要求,对方在电话里很无礼的嘲讽了我几句,啪一下挂了
。
并没有因此不快,偏偏灵感突然而来,翻出盒子里的瓷人━━那个小丑,拿出
鸟笼,打开门,把这个“我”硬给塞进笼子里去。姿势是挣扎的,一半在笼内,一
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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