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守在那儿不是办法,一来有恶狗,二来主人出来了抓到小偷,不太
好看。这么再一想,横穿过水沟,跑到镇上街边,一家售卖日用品的商店已经下了
半道门,大概就算打烊了。
我走进去,指著一只全新的大海碗,付了钱,再慢慢晃回去,那时,和我一同
旅行的朋友们早回旅社去了,只我一个人。
再回去时,狗不见了,人没有出来,那只被舔得光清的老碗,还在。
我蹲下去,快速的把新碗放在原地,那只旧碗被换了过来。也不敢加快步子,
心里吓得要死,步子还像在散步似的。
走了一段路,才敢回了一次头。确定安全了,这才在路灯下,蹲在水沟边,用
手掬水,洗起碗来。
回到旅社,又在灯下细细看了。好家伙,淡青色,还是冰纹的。这一喜非同小
可,用力去打三夹板,叫靠隔的朋友过来一同欣喜。
那次环岛旅行,跟回来的碗盘多得可以开碗店。有些小形的,拿来当了烟灰缸
。
有一日,齐豫到我家里去,看上了她手中的烟灰缸━━我的碗。
分了三只小的给她,那时潘越云看了,叫起来∶“三毛,我也要你的碗━━”
于是我把那些小碗都分了。一面分一面叫∶“来!来!还有谁要抢我的饭碗,接了
去,这碗饭本人就要不吃了。”
那个孩子不过七、八岁吧。提著一个小木箱,拖住我的腿不给人走路。
我笑看著他,问∶“球鞋怎么能擦呢?你自己想一想?”我穿的,就是一双球
鞋,而这个小孩子偏偏要替人擦皮鞋。
那时我正在玻利维亚的首都━━拉巴斯。
小孩子不肯走,用眼泪攻势,不讲话,含著一眶泪死命缠住不放。
“我不理你哦。”我说,轻轻推开他就走。
他又追上来,像打橄榄球一般,往前一扑,又抱住了我的腿。
“再追就踢你了,没有礼貌的小孩子。”又讲了一句,可是语气根本不重,警
告是重的。
“求求你。”孩子说。
我看了一下四周围上来的一群群擦鞋童,不敢掏钱只给这一个。这种被饥饿的
人群包围的感觉很令人难过。常常,弄得自己吃顿普通的饭菜,都丢不掉那几百只
在窗坍观望的眼睛。
玻利维亚其实还算很好的,比较之下。
“孩子,我穿的是球鞋,你怎么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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