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着哩!奶妈仁顺嫂趁六根发愣的空儿,一把夺过药罐,理也没理他,啪地就将它炖火上,打柜里取出一服草药,大大方方添了水,就要熬。
管家六根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软了,蔫了,恨恨一跺脚,走了。
妈妈仁顺嫂快快将药罐端下来,将水滗了,拿布把药渣包起来,重新塞进柜里。还不放心,怕药味儿飘出去,忙忙点了支松香,熏。
管家六根气急败坏地在院里转了几圈,还不死心,找到沟里中医李三慢的药铺里,如此这般问了一番,中医李三慢说,方子是他开的,药也是他抓的,仁顺嫂得的是女人家的病,怕一服两服的还好不了,得耐上心子吃段时间。一席话说得管家六根想吐。
管家六根刚出了车门,仁顺嫂的脚步就到了西厢,今儿这事太玄,他咋就给闻到了呢?要说自个还反应得快,死头子话把他给逼住了,要不,不敢想。
奶妈仁顺嫂将厨房里发生过的事说给了少奶奶灯芯,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还在发颤。少奶奶灯芯静静地听完,问,柜里的药是哪来的?
是我为防万一,找中医李三慢开的。
哦——灯芯感激地望一眼仁顺嫂,不过,心里却一点轻松不下。管家六根敢到厨房查看,就敢到西厢来,眼下是瞒了过去,往后呢?
少奶奶,他要真找东家问呢?奶妈仁顺嫂还是放不下心。
他敢!灯芯忽然就来了气。这气不只是冲管家六根,奶妈今天的话,无疑是把她跟公公的事儿端到了桌面上,尽管这事早就在她心里,可突然地端出来,她还是不舒服。
算了,你也甭张惶失措的,公公那儿我去说,只是这药,怕是在厨房熬不成了。
太阳明亮得很,沟里是掩不住的芳香。菜子一打碾,就该榨油了。按规矩,管家六根就该去油坊查看了。药罐子的事碰了一鼻子灰后,管家六根很是沮丧了一阵子,不过,心里还是一直疑惑着,不相信那药真就是奶妈仁顺嫂吃的。少东家命旺一天天见好,若不是后山老狐狸刘松柏使了手段,能有这奇效?这事儿先得放一放,不信找不到实据。近日他心里很是不宁,老觉有双眼在背后盯着。二拐子不声不响走了又回去,窑头杨二还没跟他回话,去了哪里他自己也号不准,可又不能硬问。二拐子不是别人,仗着有奶妈仁顺嫂,他的腰就比别人直。油坊这边怕更得早安顿,保不准灯芯哪天就给闯了去。
冲喜(23)
一想灯芯,管家六根心就沉了。
一沟两山的地是租给几百户沟里人种的,下河院只供种子和牲口,收种打碾全是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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