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爹一样不想活了。东家庄地在娘的骂声里得到鼓舞,刀子反复在他脸上蹭,直把血都蹭干净了,凶狠的目光瞪住他,说,往后再敢不敢了?
二拐子吓得缩成一团,比刀子还骇人的目光实在是他想不到的,他战战兢兢地说,不敢了,不敢了呀。东家庄地蹲下身,一把捏住他裆里的玩艺,信不信我给你一刀割掉?
二拐子疼得咧上嘴叫,浑身软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看到雀雀果然在刀子的磨擦下渗出血,眼一闭昏了过去。
自此,东家庄地的目光成了二拐子永世无法摆脱的噩梦,一触及那目光,下面就疼得要跳起来。
当上管家那天,东家庄地拿同样的目光盯住他,他在一片抖嗦中听庄地说,从今儿往后你要规规矩矩做人,管家这碗饭既能撑死你也能药死你,我把它端你手上,怎么能吃得舒服全看你了。
打那天起他便知捧着了一碗毒药。
二拐子断然掐死对灯芯最后一丝迷恋是在新婚之夜离开西厢房的那一瞬。那个夜晚灯芯的目光告诉他,这儿不是他二拐子的地盘,再敢闯进来,说不定他会得到跟管家六根同样的死法。一想管家六根的死,二拐子不能不怕。他想还是忘掉的好,况且他有了老婆,要睡也只能睡芨芨。随后的事实证明,二拐子确是下了一番决心要把一切忘掉的,再者,芨芨的身子不比灯芯差,还很会叫,叫声中二拐子能得到更多的乐趣。他在下河院装得像条巴儿狗,见了东家庄地摇尾,见了灯芯更摇,摇不下去硬摇。他想让他们看出诚意,诚意对下河院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有了它做武器,二拐子才能在下河院活下去。
讨厌的是老婆芨芨,这个女人从抬进家门的那一刻起,注定成为他今生的一个灾难。一向在女人面前很有办法的二拐子面对自家老婆却显得手足无措。他对付女人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甜言蜜语,这显然不能给她,所有的甜言蜜语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现在她却抛开了他。二拐子发誓再也不用甜言蜜语了。另一个就是拳脚,没想到老婆芨芨竟是一个对拳脚上瘾的贱货,打得越凶她缠得越凶,三天不挨反而皮肉痒痒,非要折腾着再捶一顿才踏实。
二拐子绝不会喜欢芨芨,事实上最后一次走出西厢房时,他对女人的喜欢已经死去。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摊在二拐子身上,就更是复杂得让人想不通。可事实就是这样,那一天起,二拐子心里,“喜欢”这个词便彻底死了。纵是换上比芨芨贤慧百倍千倍的女人,也只能得到拳脚,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并不怪芨芨,只要不坏他的事,爱做甚做甚,爱跟谁一起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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