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来纽约安玛第一次带我来,一直到现在,中国城还是老样子,许多店铺陈旧简陋肮脏,一幅旧中国荒败的小城景象。
到达中国城,已是下午5点多钟。雨已很小,没有伞也无妨。我喜欢在小雨中散步。可惜,中国城不是雨中散步的好地方,丝毫没有浪漫的气氛。天空灰蒙蒙的。有一群鸽子在微风细雨中,倾斜地绕着圈儿,从空中传来一阵阵嘤嘤的鸽哨。另一群鸽子则停留在一排红房子的屋脊上,跳来跳去。我仰起头,望着它们,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它们显然并不在乎整个天空是如此的木然阴郁,并不在乎中国城的脏乱。
我在东方文化书店里逛了一会,便去一家名叫糖潮的台湾口味的饭店吃饭。那是我很喜欢的中餐馆。它的炒菜、小吃和饮料都非常可口,生意很好。可惜那餐馆很小,吃饭人很多,我只好排队。
一个书生模样个子不高的华人排在我的前面。他要去买份中文报纸,便跟我打个招呼。我请他也替我买一份。他回来后,把报纸递给我。可我没有足够的硬币零钱,就给他一元纸币,他不肯收我的钱,“算了,没关系。”
轮到他就座时,服务员得知他和我都是一个人,说座位紧张,就安排他和我共用一张桌子,我们答应了。我们俩就报上的中国新闻聊了起来,互相问起各自在干什么,来美多久了。我们交换了名片。他是洛克菲勒医学院生物教授,名叫李之白,已拿到终身教职。我肃然起敬。从经历来看,我估计他35岁左右。可他看起来很年轻,从相貌上看最多刚30岁。
我问他:“拿到博士时,你才20几岁吧?”
“27岁。”他高中毕业赶上中国开放,大学毕业就第一批公派留学。人的命运就是如此,起点就不公平。我30岁才刚到美国攻读学位。
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他也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我算了一下时间,我进哥伦比亚大学时,他已毕业了。不过,我们一下子因此变得亲近起来。人是很奇怪的东西,共同的怀旧或类似的生活轨迹会让人产生莫名其妙的亲近感。所谓老乡、老同学,甚至只是都在某地旅游过,都会促使人由陌生变得亲近。人的心理,实在有它自己的世界。
他想起来要打个电话。“对不起。我要给我妻子打个电话。”他走向饭店公用电话亭。
回到座位上,他告诉我,他妻子是他大学同学,也是生物学高材生,哈佛大学的博士。两人都在世界最著名的《科学》《自然》和《细胞》等杂志上发表过许多文章。他妻子在霍普金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任教,也拿到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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