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牧羊少年大衣旁拱起脊背的羊群。
李之白沿着拉霍亚区海边跑。巨浪将海岸的礁石镂刻出千姿百态的奇景。烟波浩渺的太平洋一望无际,像一面巨大明净的蓝色镜子,又像一幅巨大波动的泼墨画。海滩、礁石、悬崖峭壁之间相互错落有致、相映成趣。远处天边幽蓝蓝的一艘艘张扬白帆的船只,看上去一动不动,宛若一只只摆在玻璃柜中具有异国情调的蓝蜻蜓。
他感到,就居家而言,圣地亚哥很不错,天空是蓝色的蔓延,海是蓝色的不停悸动,如玉如靛,蓝得沁人肺腑,蓝得使人神清气爽,超乎色彩本身的冷融,在广袤无限的后面覆盖着世界。连空气和风也是蓝色的,仿佛可抓在手中。但就他所看到的文化设施而言,圣地亚哥没法和纽约相比,未免闭塞了一些。开阔的大海不一定能带来人文繁荣的文化景色。
李之白脑子里一会儿是昨晚大伙儿裸体的情景,一会儿是田麦的身影,一会儿是母亲和姐姐们的笑容。他无法想像如果把自己爱上兰德的事告诉她们当中任何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他不会告诉她们。别说不理解,那将彻底毁了他和她们的一切亲情,会伤透她们。如果和田麦分手也就罢了,可是母亲这一生太苦了,三十多岁守寡养育他和两个姐姐,哪怕为了这一点,他一定要守口如瓶。
可是兰德会不会只爱自己一个人?我也能这样吗?李之白问自己,如果他接受兰德,也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和爱的方式。可是,如果他守口如瓶,不公开他的同性恋,那么他势必要和田麦结婚,势必也要和她有性生活。李之白深感自己的自私,考虑问题总是从自己出发。人总是喜欢自己放火,却不允许别人哪怕是最爱的人点灯,就像有些人自己在外和别人鬼混却绝不能容忍配偶和别人有亲密关系。有些国家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却要把与人通奸的妻子用乱石活活地砸死。想到这里,李之白的烦恼消失了。既然自己势必要和田麦结婚,没有任何道理苛求兰德专一。
他放眼望去,裸露的太平洋无遮无拦,幅员广阔,直到被远处的地平线切断了视野。他的目光追逐着海浪,看浪涛一个接一个地飞跃。它们在阳光之下多么快乐,无拘无束。突然,他发现有一个人在海里乘风破浪。这季节的海水应是很冷的呀!他不由停下来观赏。只见这人用自由式游法,手臂像两支船桨有力地轮流向前滑着。可惜自己没带游泳镜和游泳裤,否则他也要跳下去游一圈。他用手摸了一下海水。噢,相当冰凉。他很佩服这个游泳者。这人游到岸边,哗地从水浪里站起来。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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