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麦顿时再次惊愕地睁大眼睛盯着李之白,感到恶心极了,只想呕吐。她拿起桌上的两个咖啡杯子连接朝他头上砸去。这是一次性的泡沫杯,李之白没感到疼痛。只是杯子里残余的咖啡,顺着他的头发、眉毛和脸流下来。
田麦立刻冲出店外。李之白没有追出去,他知道,他和她的夫妻关系到此为止了。他痴呆地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一动也不动,任凭杯子里残余的咖啡流下来,滴在他的衣服上。
又下雪了。天空灰黑深沉,像个无底洞,雪花从那里不断地涌出来,凄然而下。田麦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哭得非常伤心,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脚踏在不断落地的雪花上,吃力地蹒跚着。雪越下越大。在这漫天大雪的世界里,一切都显得惶惶惚惚,很阴沉。前面行人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雪盖住了,落入后脖颈的雪花,让田麦感到冰凉,一直凉到心窝。雪花如凌空射来的箭,尽管松软,打在脸上仍有些麻痛,随后它们和眼泪融化在一起流下来,把视线都遮住了,田麦不停地用手把它们抹去,却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雪花。迷离的夜色和曼哈顿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眼前晃动的雪花里,都变得很苍伤。收进眼帘的大街景致,都染上了悲哀的色彩。街两旁的那些弄堂,似乎都充满了低级趣味。
沉重的天空是这么压抑。田麦泛起的思绪像空中断线了风筝的游丝,到处飘浮。她想把所有和李之白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一件件地清理出来。可是,她脑子太乱了。她做不到。她甚至感到时空已不在,伤感从所有的交感神经涌出,很快地覆盖整个身体。这个世界把她骗了!她认识这么多年由大学同学而成她丈夫的李之白,居然是同性恋者!她绝对始料未及。自己以前怎么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李之白和她做爱会力不从心,为什么他非常乐意两地分居而只作周末夫妻。
地上的雪开始厚起来了,走起路来滑兮兮的。田麦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不留神滑了一跤。她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