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把盖子合上,出去倒了一杯水给她,皱着眉说:“不要吃那么多糖。”
羽毛“哦”了声,把彩色糖纸一张一张铺开在桌面上,数了数有那么多,吓得赶紧又藏起来,小口小口喝着水,转眼已经忘了刚刚在生气什么了。
她一向是个乐天派,再大的烦恼在她心里都永远留不过夜。
父母从未刻意瞒过他出身,他记得自己八九岁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了,每年生母的祭日,父母都会带他去祭拜,他早熟,很早便有了模糊的猜测,不需要谁来告诉他,他自己就知道了,好像是自然而然就明白了,父母对他很好,即便他身体弱得需要格外多很多的照顾。
就连羽毛都对他关爱有加。
他无疑是很幸运了,但他却开朗不起来,永远一副阴沉沉的样子,与家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母亲会告诉他,每个人都不一样,活泼很好,沉静也很好。
他其实一向不是个温暖明朗的人,从小体质弱,内里疯狂暴虐又阴暗,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都会自问,这样活着是否有意义,他甚至怀疑自己活不到成年。
他没有长歪,全靠父母和羽毛吊着他。
如今再回想,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最痛苦的时候,甚至不想继续活下去忍受无止境的折磨的时候,总会害怕母亲和羽毛哭,她们都善良又心软,所以就那样一天熬着一天,每次看到太阳升起来,都会松一口气:又熬过去一天。
这样的他,却被她呵护那么多年,他有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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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了,羽毛都趴在他怀里快睡着了,睁开眼,迷迷糊糊跟着他出了电梯,进房间的时候,屋里灯暗着,从亮光里进去暗处,那片刻什么也看不清,羽毛去摸玄关处的小灯,腰上一重,身子被抵在了门背上,呼吸逼近,他似乎辨别了一下,才寻到她的唇。
羽毛微微仰头,闷哼了声,想说什么,声音被堵了回去,脑袋重重撞在后头,他的手垫在那里,不痛。
只是他吻得有些凶,和前几次都不一样。
羽毛回应着他,喘不过气的时候,掐了下他的腰。
过了片刻,他才给了她换气的机会,唇仍擦着她的唇。黑暗里互相贴着,彼此心跳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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