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关了窗帘,然后关了门,最后关了灯,屋子里黑漆漆的,羽毛凭借记忆爬到床上,抱住他,两个人倒在床上,被套是新换的,闻着还有晾晒过的味道。
夏与唐以为她又想接吻,可羽毛只是抱着他,轻声说:“你就像个黑房子,黑漆漆的,我很怕黑,但我不怕你。我想让你看看外面,外面的阳光很好的。”
夏与唐睁着眼,什么也看不清楚,浓稠的黑暗里,听觉会很敏锐,他能听到羽毛的呼吸声,以及她手指无意扯他袖子的细微摩擦声。
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因为过往他躺在这张床上的很多岁月里,每晚他都会阖着眼很久,耳朵里安静地能听到嗡鸣,疲倦早已侵袭,可困意却迟迟不来,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病痛,有时是咳嗽,有时是发烧,有时是没来由的骨头疼肌rou疼,有时头疼欲裂……并不要命,甚至那疼痛也幽微,但就是那样细细慢慢的折磨,仿佛慢性毒/药,一点一点侵蚀着他。
好像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无论看多少医生,吃多少药,这个症状轻了,那个症状又突然冒出来,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
他记得六岁前自己尚且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自己不能随意跑跳,不能随便增减衣服,出门要戴上口罩,稍微沾上病毒就会病,每次回家都要先脱掉衣服,洗好手和脸换上干净衣服,吃饭要吃营养餐或者药膳……
后来渐渐大了,就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病弱似乎是写在基因里的,明明同样的事,别人做了就没关系,自己做了就会生病,同样的食物,别人可以胡吃海喝,自己却要再三小心,无论吃多少药打多少针,体质永远也不会好似的。
那种慢性的折磨一度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疏离感,甚至对存在本身产生质疑,一个过于脆弱的生命,活着似乎只是一种折磨和浪费。
而羽毛是那个把他扯向现实世界的纽带。
她从小就很喜欢他,因为是哥哥,所以无条件的信任和爱护,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却会学着爸妈照顾他,会在冬天拿自己温热的小手给他焐手焐脸,会担心他夜里咳嗽担心到几次起床去看他,会记得他所有不吃的食物,会在不得已的社交里,替他拒绝掉所有的拥抱和触摸……
会没话找话,医生建议他多开口,因为口吃并不是器质性的病变,是心理上的,可以好的。但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羽毛经常没话找话,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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