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移开视线:“受教了。”
“什么啊。”好在如愿已经习惯了玄明彬彬有礼到让人发毛的说话方式,随口念叨一句,从逸散的思绪里继续抓别的话题,“对了,我和道长认识也一个多月了吧?道长帮过我两回……哎,不对,不止两回……”
她开始回忆玄明到底帮了她几次,但除了几件大事清晰可见,剩下的反而是各种各样的碎片,有些是他矮身避开竹叶或者花枝,有些则是他从静室门前走过时投在竹帘上的漂亮侧影。
如愿越想越困,揉揉眼睛,含混地总结,“算了,反正好多好多回了。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玄明觉得这个推导有些问题,但他不和困得快要睡过去的女孩计较,只温声说:“若是元娘子不介意,我愿多个朋友。”
“那就不要这样叫我了。”如愿还在揉眼睛,“哪儿有朋友叫得这么生疏的。我姓元,叫如愿,全名拗口,直接管我叫如愿就行。”
玄明默了默,转向如愿,注视着满脸倦怠的女孩,认真地给予同样的回应:“明镜。我家人这么叫我。”
如果如愿清醒着,她会腹诽修道之人就是含蓄过头,说个俗家的大名都不肯带姓,还用这么委婉的说法,但她越来越困,改成半闭眼睛:“明镜……‘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那个‘明镜’吗?是佛谒呢……可入的是道门。”
“也许是因为我父母都不信佛吧。”玄明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提及父母,或许是如愿先告诉了他很多私密的旧事,又或许是她实在是困得随时都能栽倒,大概什么都记不住,他说起来居然有种怪异的轻松,“这是我父亲对我的期望。他希望我心如明镜,不受外物的侵扰。”
“我瞧着也没什么能侵扰你啊。”如愿自然而然地换下敬称,后半句话越说越含混,“那就说好了,我们是朋友了,我直接这样叫了。嗯……明镜、明……”
她有意想熟悉一下这个新得知的称呼,但她的脑子委实不给面子,第二个“镜”字还没吐出来,马车拐弯时一个稍大些的颠簸,如愿整个人往前一跌,额头抵在了玄明肩上。
她睡着了。
累极总是睡得很安稳,鼻息均匀轻缓,呼出去的气偶尔掀动睫毛。
在极近的距离下,玄明忽然回想起在香囊上嗅到了什么味道,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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