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起,袜子都没套就趿拉着绣鞋蹿出去,慌忙在梳妆台前坐定,胡乱抓起梳子梳头。菱叶又招呼闲着的侍女过去服侍。
待如愿洗漱梳妆得差不多,刚固定好挽起的一部分长发,卧房的门再度推开,除了正在替如愿盘发的那个,余下的侍女全都垂手退到一边,齐齐行礼:“见过夫人。”
林氏只让她们都下去,沉着脸上前,另找了支碧玉簪,尖尖的簪头在如愿发间比划。
“这个不太合适!太庄重了,我没戴耳铛璎珞,显老……”如愿赶紧躲闪,一躲,铜镜前没了遮蔽,林氏严肃的面容映在其中,如愿看得一怔,“阿娘?你怎么了,早上不开心吗?”
“你说呢。”林氏放下簪子,旋身坐到撤了枕被的榻上,眉头紧皱,“说清楚,你与那姓独孤的怎么回事?”
如愿又是一怔,茫然地眨眨眼睛,旋即又傻笑一下:“是路上遇见的,非要我带他玩。”林氏的话指向性太明显,如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独孤行宁,误以为是她带着小皇帝凑热闹打架的事情败露,“他是君,我是臣,往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见面呢,我总不好拒绝,万一记恨我怎么办。”
她越想越苦,耷拉着眉眼,“我也不想的……”
林氏本想骂她不想还同人喝酒,但见女儿皱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有些心疼,转而暗骂独孤明夷以权势压人,不知廉耻。她在心里啐了一口,眉心倒是松了松:“既如此,往后你与他……”
“可千万别有什么往后了!”如愿连连摇头,“带他玩太折寿了,我还想多活几……”她灵光一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阿娘,该不会是阿耶最近官场不顺,知道这回事,想出卖我吧?别啊,就算我是朱雀桥底下捡的,没有生情也有养情,还是你们已经找着亲生女儿,不需要我了,想着把我累死好给亲女儿腾位置,呜呜,你们好狠的心……”
说着如愿就开始嘤嘤假哭,边演边偷摸抬眼瞄阿娘,林氏又好气又好笑,一手刀劈在如愿后脖子上,直劈得她嗷嗷痛叫才收手。
林氏冷脸:“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丢去朱雀桥,我看还有哪家人生得出你这个小魔星。”
如愿立马缩头表示不敢。
“往后少喝些酒。”林氏收手,另起话题,“醉酒后像什么样子,累人累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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